那被称作“庆之”的北蛮将领连忙又抱拳躬身,“学生谨记在心!”
“好了,”
青衫文士轻轻地摆了摆手,“去将我那位故人带进来吧!”
“是!”
闻言,这位在韩百里面前嚣张跋扈的北蛮将领如蒙大赦,连忙答应一声,快步出了大帐。
青年文士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一旁火炉上正香气四溢的银壶,嘴角轻轻一扬,“一直残军竟能杀退赫连裂……倒有些意思!”
“先生,韩柱国带来了!”
话音刚落,帐外便响起了了先前那位北蛮将领的通禀。
“让他进来吧!”
青衫文士神色一整,坐直了身体。
帷幔被撩开,韩百里慢慢地走了进来,随即,帷幔再次垂下,那个北蛮将领并没有跟进来。
韩百里脚下好似有千斤镣铐,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端坐几案后满脸笑意的青衫文士,神色阴沉不定。
“韩叔叔,”
青衫文士笑容可掬地迎着韩百里的目光,轻轻地开了口,“他乡遇故知,怎么就不开心呢?”
“无殇!”
韩百里神情复杂,声音苦涩,“为什么?”
“韩叔叔,”
青衫文士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容不减,“一别七年,不想您还是这般性急?”
“无殇!”
韩百里突然脸色一板,“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青山文士得的笑容慢慢敛去,声音也低沉了下去,“李家满门冤魂还不够?”
“无殇……”
韩百里一滞,神色黯然,“可是……数十万大黎将士何辜啊!”
“何辜?”
青衫文士嘴角一扬,又笑了,不无讥诮,“这场战争是小侄挑起的吗?”
“呃……”
韩百里无言以对。
“哗啦啦……”
青衫文士却提起了面前的银壶,低头倒起酒来,一脸专注,声音幽幽,“韩叔叔,小侄现在改名了……无咎,李无咎!”
说着,李无咎一抬头,笑容惨淡,“若不是韩叔叔当年一念之仁,小侄早已成了冤魂,如今漠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所以特意让庆之请您过来……”
“无咎……”
韩百里打断了李无咎,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一声轻叹,“他毕竟是天子啊!”
“天子?”
李无咎一声冷笑,“天子又如何?”
是啊,天子又如何?
亲率大黎百万雄师远征漠北,不也被眼前眼前这位李家余孽玩弄于鼓掌之中?
韩百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