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舔血惯了,很多时候甚至都不愿去想明天。
可她却想到了一辈子,而且是跟他在一起的一辈子。
铁石心肠的厂臣难得笑了笑。
“只要我活着。”
崔眠枝心底涌上微妙之感,虽然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基于道义和责任,但还是难掩隐秘的兴奋。
他许了她一辈子啊。
小姑娘高兴的时候便容易挂相,只见她再度把手挽上他臂弯。
“他们不是都唤你九千岁吗?自然能活千年。”
那认真的样子,让顾濯忍不住逗她。
“祸害才活千年呢。”
孰料她偏过头,一脸正色地回。
“那我陪你一块儿当祸害。”
顾濯有些微动容,因为身份的关系,这些年他从来不敢肆意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皇帝和太子,都要留三分心思。
可眼前这丫头却大言不惭地说,要陪他共沉沦,这个听上去就不甚靠谱的承诺却意外撩拨了他。
“哪怕千夫所指?”
顾濯不想承认,自己问出口之后,竟然隐隐带了点期待。
崔眠枝笑了笑。
前世她就是背负了太多礼法道义生活,才会被生生压垮。
“只求遂心,不问对错。”
那种近乎剖白带来的紧迫感再度席卷了顾濯,但这一次却没有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他双手扶上崔眠枝的肩膀。
就听身后脚步匆匆。
“督主,崔尚书求见夫人。”
“让他滚。”顾濯言简意赅。
可来传话的柳嬷嬷却罕见带了三分踟蹰。
“可他就跪在松畅轩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