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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扮她丈夫,打得他嗷嗷哭叫,才算热闹!”
默啜得意洋洋,又看武延秀。
“你发什么愣?今日戏弄你,来日我还要戏弄武氏!快唱!阵前做戏,正是吉兆,明日叶护南下,先取并州!”
——铛!
默啜操起弯刀斩断案角,惊得阎知微捂着耳朵直直蹦高。
暗影中几十人窜出来,旋风般点亮羊油大灯。
火光映红阎知微颊上鲜血,也照亮这些人身上装扮,皆是锁子甲大披风,肩上刺着纹样。
红底黑狼头的是哥舒英手下,黑底金狼头的是默啜亲卫,两队人马聚集到默啜脚下,齐齐单膝下跪,异口同声吼出号令,继而七嘴八舌争吵起来。
哥舒英适时解释。
“郡王,他们正在争吵,来日由谁去戏弄武氏。”
满场将士对这安排很是受用,指着武延秀,起哄大笑,拍手跺脚,几个军官更按捺不住,叽叽咕咕,大寻开心。
武延秀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神都再多倾轧,两姓、两府再多勾心斗角,都不及这外辱来的凶险刻薄。
他知道在这突厥牙帐之内,他已被当做武周女主的象征。
挫败他,侮辱他,便是见血祭旗,激扬士气,祝祷来日旗开得胜!
生了这张面孔,他半生警惕,却仍沦落到如此境地。
所幸,郭元振走了,要紧消息插上翅膀飞往神都,他大可以放手一搏,玉石俱焚也算值得。
思及此,他勾起薄唇微笑。
默啜瞧在眼里,狠色稍退,想起当年武承嗣用做戏的假刀打他,摁在台上掀了衣襟,打得砰砰直响,那时他才多大?细伶伶身条子,打一下大叫一声好,叫人更想往死里打。
“我姓武,却是男子,自然不愿女主登临,可汗说的是,唐人尽皆草包,十年来竟拿她毫无办法,反是可汗英雄人主,可堪庇佑万民。”
他一番话说的诚恳。
经哥舒英翻译出来,不单是默啜听入了心,不曾打断,连哄闹的将士们也纷纷静下来。
“但方才可汗说先取并州,却不妥。”
武延秀平铺直叙道。
“永淳年间,可汗的兄长阿史那骨笃禄在世,便曾从黑沙南庭出发,攻袭并州,去时如风辗转,连取并州、岚州、丰州、定州、朔州,直到遭遇大将军黑齿常之,惨败而归。”
他侃侃而谈,以指蘸酒,圈圈点点,正如那日小宝在灵武城头卖弄,反被他打的模样,勾画出武周的千里江山图。
西北的突厥,西南的吐蕃,以及关中宽广丰润的腹地。
默啜勾着脖子边看边琢磨,大赞有理,痛快地提杯饮尽烈酒。
裘虎等瞠目结舌,孙猴儿更脱口大骂。
“老六胡咧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