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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今日并非要替张说讨官做。”
李显的眉头聚拢起来,冷着脸,漠然看了他一眼。
武崇训道,“敢问殿下,认得张说的岳丈,元怀景么?”
李显陡然被扎了一阵,顿时炸了。
“好个张说?!”
他愤而拍案,一张油润的方面难得生动。
“那日我问他娘子,他只道是旧交介绍,寻常人家。”
“他这话倒也不错——”
武崇训平铺直叙道。
“当年相王为帝时,元怀景做过通事舍人,后来退位,元怀景黯然出京,至今不过一县令,果然寻常人家。”
李显重重嗨了声,对这女婿刮目相看。
向来见他流云散淡,不问政事,背后这些人脉往来,倒是捋得明明白白。
看来他也清楚,朝廷法度严明,然东宫也好,王府也罢,关起门来,各有各的小算盘,只不过听他话里话外,竟是抱怨自己用人不明。
他并不生气,反而满怀兴致地品度着武崇训的神色。
“你们年轻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李显便去看韦氏。
“娘子声口灵便,说给女婿听罢。”
相比往常疏离模样,他更喜欢女婿现下冠冕堂皇的姿态,什么官寺,什么张说,都是小事,女婿爱如何料理便如何料理,正如李仙蕙要提携颜家,要引女皇退位,他也随她闹去。
反正女皇心知肚明,主意不是他出的,事情他没本事做,固守东宫,无非是为儿女们张罗一方舞台。
李显再退一射之地,就令韦氏为难了。
李显与李旦的兄弟之争源远流长,三言两语哪讲的清?
元怀景二十出头崭露头角,诸王开府,他本在李显麾下,那时李显待他也不薄,可恨他一双眼睛吊的天高,以母丧为由辞官,直到李显出京,李旦登基,才傲然返京,投在李旦麾下,这便狠狠得罪了李显。
李显等半晌不见回音,转头奇问。
“娘子忘了么?”
便被韦氏一个白眼瞪住。
瑟瑟忙打岔,“什么鸡零狗碎的官儿,理他呢。”
武崇训略作斟酌,便直道。
“相王趁立储东风再度封王,立时召集旧部,分明要大展拳脚,反观太子殿下手中,却还空空如也。”
李显家三口齐齐一抖。
武崇训犀利的目光逐一扫过,俯身趴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