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二百六十二章 坦白（第2页）

“我想让她们成为你的助力。”

这下片玉才真正地愣住了，她知道顾恒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甚至猜出了她的意图，但她没想到，顾恒会愿意将一把刀直接放在她手里。

他现在明明是赵姓臣子，不是吗？

“你……”

山风吹起顾恒的衣袍，让他整个人如谪仙一般，像是要乘风而去。片玉一时竟有些害怕他会真的离开。

然而顾恒只定定地看着她。

“季澄，从始至终，我都和你是一路的。上天垂怜，让你重返世间，我的所作所为，终于不再只是信徒愚蠢的献祭，能让你真正品尝到胜利的滋味，便是我此生最大的福祉。”

顾恒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股疯狂的气息，自片玉想要捕捉的双手中溜走。

“阿宝，从女皇和你死于赵氏兵变的那日起，我便立下誓言，要为你们报仇，你可信我？”

片玉微微愕然，她原本便知道顾恒是一个好人，但也仅限于帮她隐瞒身份罢了。

至于报仇什么的……

“可是，当初不是阿母将你贬去了幽州？”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你才一直对我设防。”

顾恒叹气，接下来便将当初阿母和他商量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一点都没有隐瞒。

原来当初顾恒去幽州，明面上是贬谪，实际却是阿母的一步棋。阿母派他去幽州培养自己的势力，毕竟那个时候，赵氏的不臣之心已经隐有端倪，而朝堂之中对于女君主的反扑之声也日渐喧腾。

女帝不得不做另一手的准备。

而顾恒就承担了这一重任，正能说明女帝视他为心腹。可这些阿母都未告诉她，或者说，没来得及告诉她。

毕竟不久之后，赵氏便起兵谋反了。阿母终究还是晚了。

“所以，其实你一直都是阿母的人，也从未背叛过阿母？”

顾恒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涌到片玉的眼眶之中。还记得当初她看见顾恒出现在的四驾辇车中时所感觉到的背叛和绝望，甚至隐隐动摇她一向的自信。

今日这根刺终于是拔除了。

顾恒并未背叛阿母，也并未背叛她，他还是她们最为忠心的臣子。

片玉仰头看着顾恒，任由眼泪自两鬓滑落。顾恒见状却有些慌了，估计连他也没想到，确认这件事，对片玉的影响竟如此之大。

“顾恒，顾无忌，你我相信你，因为你曾经是我的老师，因为你曾经是阿母的臣子，我相信你，因为你曾经的人品。我愿意相信。”

这是在赌吗？片玉将内心深处的不安挥散而去，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他。就像是长久跋涉在沙漠之中，突然出现的一壶水，她不可能放下。

透过片玉盈满泪水的双眼，顾恒却看见了她内心的不安。在遭遇了那么巨大的背叛和难以想象的屈辱死亡后，片玉任何的疑虑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上前一步，蹲下来将片玉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就像在雨天抱住一株新生的花朵一般。

“季澄，阿宝，片玉，不管你是谁，我永远，永远臣服于你。”

顾恒的声音像是呓语，又像是誓言，响彻片玉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