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的伤病已然大好,他如今已恢复了上朝和行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皇城司的事情也不少,他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处。
林达被捕后,一直关押在皇城司的牢房中。顾恒带着陆啸、于戈两人,将林达所犯罪行,以及其同犯、同伙梳理清楚,写成奏章,全部呈到了皇帝的案头,只待皇帝发落。
然而最近却被元家的事打乱了阵脚,皇帝暂时没空管这事。
倒是火速任命了一个京兆尹,即刻上任。
这个京兆尹是个身家清白的,去年才正式任官,在翰林院干了一年,今年便捡了个京兆尹的肥差。
要说肥差,对于这种没有根基又没有人脉的人来说,也不然。
好在新任京兆尹也很是聪慧,找人引荐到了顾恒的门下,受教于顾恒,自然也受庇护于顾恒。
所以顾恒如今相当于是皇城司和京兆府两司的事情,都要他去决断。
然而好巧不巧,偏偏今日,顾恒歇在了家中。
像是知道片玉要来找他似得。
老齐驾着车,熟门熟路地便到了顾府的侧门。
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片玉便被引进府内,最后坐在偏厅之中,等着顾恒过来。
再见顾恒,倒是不复之前那副病弱的模样,器宇轩昂,长身玉立,款步而来。
这样的熟悉,让片玉动乱的内心有了些安慰。
然而顾恒一见到她,却皱起眉。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还瘦了,宫里的人为难你了?”
“呵,我身边的荔香和霜叶都死在了宫里,余野如今失踪了。岂止是‘为难’二字。”
顾恒长袖一拂,往日如冰淩一般的声线中掺杂了一些怒气。
“赵正贞就是这么保护你的吗?!”
片玉摇了摇头,她今日来,不是为了向顾恒诉苦的,也不是为了来和他说谁的是非的。
“这都不重要了。如今余野失踪,我猜测他是被赵正贞给抓走了。但皇帝下令,我和赵正贞五年内不允许见面,所以我来拜托你,帮我去赵正贞那里看看,余野究竟是不是在他那里。”
顾恒看着片玉,眼神中有很多疑问,但他知道如今片玉的状态,并不是详说的时候。
他点点头:“好,我这便去看看。你就待在这里,若是想小憩一会儿,告诉老姜。”
说完,他深深看了片玉一眼:“休息一会儿,等我回来。”
片玉看着他,突然真的感觉到一阵困意,她点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顾恒看她那模样,便叫来老姜,让她带片玉去房间里歇息。
片玉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在老姜身后,也不知是谁帮她换了衣衫,将她抬到床上,又帮她盖上了被子,她就这么沉睡过去。
再醒来,屋外已是更深露重。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顾恒坐在灯下,正在批阅着文书。
片玉翻身坐起,许是动作太快,头有些发晕。
顾恒被她这边的声音惊动,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大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