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庭院中点起灯来,老姜又拿了一张毯子出来,盖在顾恒的身上。
而后,他在顾恒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她看见了?告诉她,若想活下去,便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老姜又说了什么,顾恒道:“她,无妨。”
春夜晚风中总浸染着花香,顾恒又命人在庭院中的石桌上,摆上了好酒和各色糕点,自然也有那板蓝糕。
片玉坐在石桌边,刻意绕过板蓝糕,只吃其他的糕点。
这个时候了,顾恒倒是有兴致。
老姜倒了一杯酒递给片玉。
片玉摆摆手:“我不会喝酒。”
她这具身体,从未喝过酒,也不知道醉酒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顾恒伤口未愈,自然也不能喝酒。
所以这酒是为谁准备的?
片玉一想通此处,看向顾恒的眼神更加不善,行事也更加小心。
“怎么不吃板蓝糕?”
顾恒语气清淡温柔,倒是和这春夜带着凉意的香风相得益彰。
片玉摇摇头:“这糕点太难吃了,我不吃。”
顾恒道:“这糕点必须蘸蜜糖吃,才好吃,而且别有一番风味。如今在京城很是流行。”
咦?她曾经的品味居然风靡全京城?
片玉还是摇摇头:“还是不了,这板蓝糕的味道,我实在受不了。”
顾恒点点头,并未再劝。
片玉低头吃东西时,总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别扭极了,索性说点别的。
“大人,我听樊娘子说,你打算让她回到蒲县?”
“是,她也想亲自去。”
“可是这风险不会太大吗?万一她被人发现,生命会受威胁,也会打草惊蛇。”
顾恒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水。
“这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你若是感兴趣,可以来找我,我定然知无不言。”
“呵呵,这件事已经交给大人,我放心。”
“嗯。”
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吃了半个时辰,顾恒精神终于不济。
坐在轮椅上,开始打起瞌睡来。
片玉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有趣。
边上的老姜则心疼起来,叫醒顾恒:“大人,我们回屋吧。”
顾恒睁开的双眼,迷蒙带雾,声音也分外绵软:“你可吃好了?”
片玉点点头:“我吃好了,大人早些歇息吧。”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告辞,顾恒叫来两个侍女,护送她回屋。
看着片玉远去的背影,老姜在一旁道:“今日的糕点,大人可还满意?”
“很好,都是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