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巴掌和甜枣（第1页）

皇后自然也觉得不忍，但是这个侄女实在太聪明，聪明地让她觉得凉薄。

哪怕是柳启华让她忘了自己母亲的忌日，她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竟然就真的忘了。

她和语蓉，终究是不一样的。

眼见片玉哭得停不下来，皇后觉得有些头疼，抬起手按压太阳穴道：“罢了罢了，你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大人之间的事，你又能如何呢。”

说罢，又让身边的宫女拿着帕子去给片玉擦眼泪。

片玉的哭声渐渐止住，仍不住抽噎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又跪下，对皇后道：“姨母，其实我也一直很想知道，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直直地迎接着皇后的目光，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释放，难以克制，才让她问出这个问题。

片玉当然对苏语蓉的死很好奇。

荔香她们都说，赵若芝登基后，皇宫内一片混乱，夫人原本是宫里的女史，皇后便召她入宫随侍，也顺便帮着训练宫女。然而夫人入宫没几个月，便和当时的皇后先后染病暴毙而亡。

再后来，当时的灵妃被封为皇后，也就是苏语芙。

片玉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此时她是柳片玉，只是一个无辜失去母亲的孩子，她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是为了从皇后嘴里听到真相。

她只想让皇后知道，她是一个失去母亲，又不被允许凭吊的可怜女儿罢了。

皇后看着这丫头摘掉表面的柔顺逢迎，一双澄澈如同水洗的大眼睛中，满是倔强和伤痛，一时竟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皇后站起来，拂开两边宫女伸出的手，对片玉招招手：“到姨母这儿来。”

片玉走过去，皇后拉着她，从宫女手上拿过手帕给她擦眼泪。

“别哭了，我原以为你是个不懂事的，是姨母想错了。”

片玉不说话，仍旧倔强地流着眼泪。

“你母亲，当时染病，去的急。她当时想见你一面都没来得及。这么多年，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多，你都不要听。其他人不许你祭拜你母亲，但在我这里，没有人敢阻拦。”

说完，皇后对身边的宫女道：“去，将那本《小径登山抄》取来。”

哪怕皇后现在语气柔软，可片玉却觉得很不对劲。她脸上的悲恸，在她的眼睛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宫女拿来那本《小径登山抄》，双手递给皇后，皇后接过来，对片玉道：“这是你母亲亲手撰写的，她四处云游，七年的见闻都写在这本书里了。你拿着，好好看看。”

片玉接过这本纸页已经泛黄的旧书，只见封面上五个簪花小楷，写得极其漂亮。另有一幅山景图，笔触也很是利落，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奇峰。

和那封信上的笔迹，有一些相似，却端正很多。

“这是……母亲所写所画。”

“是啊，她的才气，是我……”

皇后话说到一半，如梦初醒般住了嘴。

“听说你给我带了礼物，不如拿出来给我看看？”

片玉听话回身，对屈如雪道：“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