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知最后会牵连到谁,片玉也不敢全部告诉他。只能道:“大人可还记得在文荣山的竹林里,听到的那个哭声?”顾恒点点头:“管事的不是说那是猫叫声?”
“并不是。第二天我们去小青峰上,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那个女人被夫家休了,一路流浪到了小青峰,被我们给撞上了。我看她可怜,便带了回来,给她寻了大夫。”
片玉顿了顿,看着顾恒的脸色,顾恒一直低垂着凤眸,并未看她。片玉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认真听她讲话。
“咳,前几日,她出门复诊,没想到,在京城大街上看见了她原来的丈夫。后来一路跟踪,便跟到了林达府上。她回来后告诉了我,想让我帮她看看,她的这位前夫入京是为了什么。”
“然后你就让余野帮你夜探林达府?”
“是……”
“你打量我好骗吗?竟编出如此拙劣的谎言!我可告诉你,如今余野生死一线,我原本可以不管此事,不过看在余野与我有几分善缘,才来和你商量。你若是再信口开河,便自己去京兆府的大牢里捞人吧。”
顾恒突然发脾气,将片玉也给唬住了,一时震惊,又怕他当真撒手不管。
他若是不管,凭她如何能从京兆府的大牢里捞人出来?
连忙道:“顾大人莫气,我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只有一点,那女子的并不是普通人,她是蒲县人。”
“蒲县?”
“顾大人难道不知道蒲县……是何处吗?”
“不就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县城,有何不妥?”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蒲县的特产是什么,大人不知道吗?”
“你便直说,不要和我玩这种问答游戏,浪费时间。”
看样子顾恒是真的不清楚迷药的事。片玉虽然仍有疑虑,但看他表情严肃,不似作伪,只能给他细说此事。
“那我便直说了。那蒲县的特产便是遍地的迷药黑作坊,当地最大的商人便是通过制售迷药谋利,不止如此,此人还和蒲县县令勾结,与京中大官勾结。那女子名叫樊若兰,她原来的丈夫名叫穆怀仁。穆怀仁通过入赘樊家,取得了制作迷药的方子,而后便收拾了樊家和樊若兰。樊若兰想要报仇,而我,则想要查到那个叫‘许强’的人如今在何处,,不知大人是否记得,莫尾生的案子,还未了结呢。”
此番话多数为真,不片玉弱化了她的目的,以减轻顾恒对她的怀疑。
“所以,你怀疑林达是蒲县迷药制售背后的京中大官?”
“他必然是其中一环。穆怀仁入京,说不定会和林达有往来,我们便想着守株待兔。”
顾恒冷冷一笑:“守株待兔?我看是螳螂捕蝉。”
被他嘲讽,片玉也不能反驳,只能无奈道:“顾大人能否告知,余野现在怎么样了?”
顾恒道:“他被林达抓了,打了个半死。”
“什么?!他凭什么!”片玉拍案而起,一时有些失态。
“凭什么?他偷偷趴到人家屋顶又是什么道理?林达没杀了他,不过是知道他只是一个办事的,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罢了。幸好,余野死咬着嘴,林达拿他没办法,每天大刑伺候,留了他一命。”
片玉细细看顾恒的脸色,问道:“敢问顾大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个叫长盛的衙役,你可还记得?他告诉我的。”
“他是大人你在京兆府的眼线?林达为何不防着他?”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个?不如想想余野的处境。”
片玉一想到余野可能在京兆府内承受的酷刑,就坐立难安。
既然顾恒过来找她,听她说了那么多,肯定是想救余野出来的,不知他现在是否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