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犀环,犀环微红着脸挠挠头:“我……我是眼花了。”
荔香和她笑闹起来,张氏则指挥着侍女们将侍从们背上来的小凳、小几放上,又支起炉子,煮着花茶。
泠玉忽然手痒,她问犀环:“可带了笔墨?我想把这景色画下来。”
众人都叫好,犀环连忙道:“我去山庄里找人准备。”
泠玉点点头,犀环想叫荔香陪她一起,荔香摇摇头:“我得看着我家小姐呢。”
犀环只能又点了个侍女和她一起下山去。
屈如雪突然道:“若是二小姐要画画,是不是得准备一张桌子才好?”
泠玉连忙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屈如雪连忙给片玉使眼色,片玉挑眉道:“便让她去吧,让他们抬上来一方矮几便是,倒也不麻烦。”
泠玉道:“那我和你一起吧。”
片玉不知屈如雪究竟想做什么,又点了两个侍从跟着他俩一起去。
“用不上两个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片玉道:“若是山庄里的案几重呢?岂不是又要上来叫人?”
便让他俩跟你们去吧。
泠玉见她坚持,便只能接受,几人下了山。
走到一半,泠玉想起来:“若是案几重,让山庄的人帮忙抬上来不就好了吗?”
屈如雪干笑一声:“是呢,片玉大概是没想到这里。”
泠玉淡淡一笑。
屈如雪也知道片玉派这两个人来,是为了保护泠玉的安全。
她也没想到那暗中人居然还在,刚刚上山时便看到那人放出信号,让她去见他。她憋了一路,才找到这个借口。一会儿只怕还要在跟泠玉撒个谎,才能脱身。
走在身边的泠玉问:“你还在生片玉的气么?”
屈如雪闻言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之前片玉训斥她一事,便装作苦笑道:“她如今在上,我在下,她训斥我我哪里能生气。”
“你这么说,那就是还在生气。”泠玉柔声道,“你不了解片玉,她年纪小主意大,对很多事都有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被压住。但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心是好的。”
屈如雪听出她语气中隐隐的神伤,好奇道:“你在她身边,会觉得很有压力么?”
泠玉看向山道两边灼目的桃花:“她就像这桃花一样耀眼,但我在她身边,常常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及她。是我心太小了。”
屈如雪比泠玉大三岁,因为是家中嫡女,自小也是有主意,有想法。她从不羡慕身边的姐妹,因为在屈家,那些过于漂亮、过于贤惠的姐妹们,下场都不怎么好。
她不太能理解泠玉的想法,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你和片玉,是不一样的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比如你会画画,她就不会吧。”
泠玉笑笑:“她也会。”
“会便会吧,但你们画出来的画必然是不同的。”
“这倒是。”
屈如雪见泠玉不咸不淡地答着,便知自己没有安慰到点上,索性转移话题,跟她说起想怎么画小青峰上的桃花林来。
“我想着,要藤黄,钛白,曙红……调出花瓣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