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
屈如雪这下是彻底对这个姑娘好奇起来。若是一般人知道自己曾被人用厌胜之术诅咒,一定是又惊又怕又气的。
可她从片玉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甚至她还微微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片玉自然知道屈如雪一直在打量她,但她也没有必要在所有人面前都演戏,有些太过难为她了。
是以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遭了反噬,而我好好地站在这儿,有何好生气?”
“难道说,你知道窦灵薇去哪儿了?”
“是你想知道,还是你背后的人想知道?”
片玉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但落到屈如雪的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重锤。
她在打量片玉,片玉自然也在打量她。
那一闪而过的惊诧没有躲过片玉的眼睛。
片玉微微一笑:“说吧,你是想让我救你和你娘,还是想知道窦灵薇去哪儿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屈如雪。
若说刚刚只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那此时屈如雪的表情便是长久的震惊。
她没想到三言两语间,自己竟然被这个小丫头套了话。
做人嘛,讲究一个能屈能伸。
屈如雪本就蹲着,双膝一软顺势跪在地上,对片玉道:“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便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娘的性命在窦永年手里,你帮我救回我娘,我把那件东西给你。”
“窦永年让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屈如雪咽了一口口水,四下看看,像是害怕暗处有人窥视:“他说你和太子相熟,让我潜伏在你身边,日后有用。顺便让我在你身边打探出窦灵薇的下落。”
“他人现在在何处?”
“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娘的性命在他手里,一旦他发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我娘也活不了。”
屈如雪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地蹙起眉头。
“那你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就不怕他发现吗?”
屈如雪叹口气:“我原本就不相信他。而且,我发现你似乎是一个更合适的合作伙伴。我将他的计划告诉你,此为投名状,我手上还有两个筹码。你若是能救出我娘,并保证我二人的安全,我便将这两个筹码交予你。”
听起来,逻辑严丝合缝,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答应你,将你留在身边?”
屈如雪点点头。
她发现,和这个姑娘交谈甚至比和一些同龄人交谈更为省心,她的洞察力也极为惊人,从她的只言片语便能立刻发现她的想要隐瞒的事情。
和这样的人合作,比和窦永年那个蠢货合作可要省心地多。
片玉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说的话目前看来并无破绽。
“你说服我了。但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你手里并没有能让赵正贞满意的东西,他若是不放过你,我也没办法。”
屈如雪笑道:“谁说我手里没有让他满意的东西。我并未骗他。”
片玉想了想,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