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野被两人钳制着,他的挣扎如同螳臂当车一般无力,屈辱和愤怒在他的内心升腾。他从未有过这种时候,从未有人如此对待过他!
他突然想起大师兄放的那一把火来。
大师兄当年也是被那长公主如此要挟着,拿走了某些东西,这样的屈辱,就像是那把火一般燃烧在身体里。
余野的眼圈红起来,他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想控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
怀德手里的剪刀锋利,见他挣扎地如此厉害,将剪刀拿得远了些,生怕伤到了此人。
毕竟殿下只让他剪头发,可没允许他伤人。
若是伤了人,造成了什么后果便只能由他来承担了。
他装作为难,看向太子:“殿下,要剪多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同困兽一般爆发出如此剧烈反应,甚至红了眼眶的余野,赵正贞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点恐惧来。
“先出去吧。”
怀德心里松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问,拿着剪刀便出去了。
“看在片玉的面子上,本宫原谅你此次的无礼。”
余野的挣扎弱下来,血红的眼眶死死地瞪着赵正贞的方向,没有任何意义的眼泪自眼角滑落,滑过他咬牙切齿的嘴角。
“放开他。”
两名影卫没有任何犹豫地卸了力,自地上爬起来,站在余野的身后。
余野感觉全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但他也丝毫没有停顿,挣扎着,狼狈又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在赵正贞的面前,头发乱糟糟地披散下来,像是纸上泼泻而下的墨。
“你不用如此看着本宫,本宫是太子。本就掌握着你们的生死,我对片玉,已经是格外优待。”
余野擦干眼角的水,瞪着赵正贞,闻言更是冷笑连连。
赵正贞不再理会他的态度,坐回案几后,淡淡道:“你回去告诉片玉,本宫暂时没有办法将她的两个侍女送出宫,但我会再派人去保护她们,内侍那边我也会看着。至于未央宫内的威胁,你好好替、我看着。回去吧。”
“……”
余野强压着胸口一波一波上涌的怒潮,他不能冲动,为了片玉,也为了他自己。
身后的那两个影卫,他不是对手。
再说,他想对赵正贞如何?
杀了他?还是打他一顿?
余野此时心如乱麻,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却都被怒火点燃,烧成灰烬。
那种屈辱感却始终挥之不去,被人踩在脚下,随意决定生死的感觉,令他深深地明白什么叫做“权势”。
赵正贞什么都不用做,自有人会为他卖命。
他甚至不用沾手杀生。
余野深呼吸几口气,眼底熊熊燃烧的火光终于熄灭,变成灰扑扑一片。
他还记得片玉让他带的话。
“片玉还让我问你,元家出了什么事。”
“……元家?”
余野不说话,赵正贞是真不知道也好,装傻也好,他现在都无力分辨。
赵正贞自然也不是在问他。
片玉既然会这么问,那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这件事,她早晚会知道的,当然,只会知道一部分。
“元家没有什么事,但元引秋有事。她上次带着两个侍卫在本宫面前示威的事,被父皇知道了。”
余野见他不再说话,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