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心里燃起希望来,不自觉间,雀跃不已。
“好,那我这就去看。”
片玉就像是花丛间的小蜜蜂,东飞飞西飞飞,又飞回了顾府。
将金大夫的话转告给老姜后,却并不见老姜脸上有兴奋之色。
“这……这靠谱吗?这大夫都不上门,望闻问切,不是基本?他仅仅只听您转述……这……”
片玉劝道:“咱们做个准备,若是七日内能找回靠谱大夫,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行,那请您跟我过来吧。”
“还请替我准备纸笔。”
片玉跟在老姜身后,在顾府内穿梭半晌,也无心观赏路上的各色景致,终于到了顾恒的卧房。
卧房前,除了两个看门的侍从,越枝也在。
片玉原本以为会看见美人梨花带雨,但实际上,越枝的脸上并无多少悲戚之色。
难道顾恒其实没那么严重?
“柳小姐,你过来看大人么……”
片玉点点头。
便听到老姜道:“越枝姑娘,请您回自己院子吧。”
越枝居然就这么走了。
片玉丈二摸不着头脑,便暂时放到一边,走进了顾恒的卧房。
刚走进去,片玉便心道:这卧房的布置,怎么和顾恒当年在宫内的卧房九成相似?
就是书桌边上,差了一幅画。
顾恒这人也太刻板了。
片玉腹诽,待走到床边,心里再也没有别的心思。
不管旁人说什么“命在旦夕”,什么“昏迷不醒”,都不及亲眼看见,曾经长身玉立之人,像是没了气息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恍若玉山崩塌、兰桂委地。
他平日束起的乌发此时披散在床榻之上,衬得他身上的肌肤苍白如雪。
被子盖到蜂腰之上,胸膛被厚厚的纱布裹住,渗出浓红的血色。
“他的伤口……”
老姜叹气,脸因心疼而皱起:“还在渗血,伤口一直不结痂,不知道大人得多疼,唉……”
可以看出来,顾恒眉间是一个浅浅的“川”字,估计是被疼的。
片玉觉得,自己身上的同一个位置,也在隐隐地发疼。
“什么时候换纱布?我需要仔细观察顾大人伤口是什么样子。”
“现在就换吧,血已经渗透了。”
老姜拿来剪刀,准备剪掉顾恒身上的纱布。
突然,他的手一顿:“柳大小姐,这……男女大防……若是纱布去了,顾大人便是袒露胸怀了……”
“我如今不过十岁,姜老不必在意。”
“十岁……”老姜有些恍惚,这位,可一点不像是十岁的样子。
不过不管像不像,她的的确确就是十岁的丫头,再说了,也没别人知晓。
“那好。”
老姜细细地将纱布剪开,又一层一层地拆去。
最后,顾恒精壮的上半身就这么显露在片玉面前。
如果不是他左胸上的伤口太过刺目,片玉说不定还真会脸红。
那伤口向外渗着血,四周却又混合着暗黄色的脓水,看着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