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换完里衣,走过书架时,眼神瞟到一本手札。
正是自皇宫回来后,就被她放入书架,再没看过一眼的《小径登山抄》。
这本书是原主的母亲所写,里面的内容也是她远游途中的所见所闻,是比较私密的东西。
她虽占了原主的身体,但毕竟没有为原主做过什么,更没有为原主的母亲做过什么,这本书,她实在不好意思看。
之前看苏语蓉珍藏的信,也仅仅只是因为那是阿母的笔迹。
所以这本手札就这么被她束之高阁了。
但那本手札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每当她经过书架,都会在不经意间看它一眼。
或许是……越不想让自己在意什么,反而会越来越在意,之类的奇怪心理吧。
片玉拿着那本阴阳五行的书,躺到了床上。
“咦?小姐你这么早就上床了?”
荔香走进来没看见她,等看见她在床上,又躺着看书后,连忙拿过来一盏灯放在床边。
“仔细眼睛。”
片玉道:“知道了,我看这书催眠呢,看半页我就困了,不会看太久的。你也回去歇着吧。”
荔香点点头,出了屋。
果然,片玉强撑着,看了半页,这书上的各种生僻字就让她头晕眼花起来。
可她放下书,闭上眼,准备入睡时,脑袋里竟然又浮现出那本手札来。
困意立刻便烟消云散。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了,转过身去,将床边的蜡烛吹熄,强迫自己入睡。
竟还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只是一夜梦中不大太平,一会儿是余野满脸血泪,被面目不清的人打倒在地;一会儿又是莫尾生又遭奸人所害……
浑浑噩噩一晚,最后,她竟同时梦到了阿母和苏语蓉。
苏语蓉扶着阿母,静静地立于高处,像是两座山,而她望着那两座山,拼命地跑,却怎么都跑不到近前。
“阿母!”
片玉满头大汗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床幔和木制床架,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屋外天已经微微亮,估摸着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可刚刚梦中的那种力不能及的焦虑,却叫片玉无心关注。
她其实是害怕的,饶是她这段时间表现得再镇定,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害怕。
害怕余野会出事,也担心莫尾生此去的安危。
她抱着头,坐在床上,想起梦境的最后一幕,为什么,最后会是阿母和苏语蓉?
她扭过身子,看向身后的书架,那本手札仍旧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片玉皱起眉,更好奇那本手札里面的内容来。这本手札应该是苏语蓉离宫后所写,和阿母的那些信笺也是,说不定,两相印证,能获取些新的东西呢?
虽然片玉并不做希望,毕竟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信息,皇后又怎会将这本手札给她。
片玉翻身下床,走到书架边,拿出那本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