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来了精神,翻身抬起头,强撑着睁开眼,又掀开床幔,直愣愣地瞪着余野:“就是把人的四肢砍断,然后把人放进木桶中……让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余野听完,一脸的嫌恶:“太恶毒了吧。”
“是吧,我今儿在宫中便是看见了这个。”
余野咽了口口水:“难怪,连你都害怕了。”
片玉放下床幔,又躺回去,闭上眼睛:“不止这事。赵正贞剿灭窦氏一族,偏偏窦永年跑了,我担心他会来找我。”
“找你作甚?你难道还能帮他东山再起不成?”
“那我做不到,但是他或许会想知道他妹妹去了何处。”
“窦灵薇?她应该被下狱了吧?”
“我见到的那个人彘……就是她。”
“什么?”余野的声调微微提高,大吃一惊。
“赵若芝可不是一个贤明君王……”
按理说,赵若芝越昏庸无道,她应该越开心才是。可当真看见那些被他迫害之人,不忍之心还是占了上风。
“天爷,我从未听过哪些正道之人会如此作为。”
余野的感慨有种喜感,片玉听得笑起来。
此时柳府大门外,一行黑甲重装士兵举着火把,列队而过。
队伍最前方,是骑着马身着崭新甲胄的赵正贞,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柳府门楣前,挂着的那两盏灯。
思绪不由地便飘回晚间,想起司天监监正望舒对他说的那席话。
“柳片玉命格奇诡,殿下不宜与她纠缠过深。更不能让她坐上太子妃之位。”
可他答应了她,要让她做太子妃。
他不想再次失信于她。
“殿下,整个京城已巡逻过一圈,时候也不早了,还请殿下顾惜身体,早些回宫歇息吧。”
赵正贞今日奔波一天,又被大雨浇透,已是疲惫至极。
可百密一疏,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的窦永年,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此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日找不到他,他就一日难以安睡。
“再巡逻一圈,我便回。”
此时京城戒严最严,窦永年自然也知道。是以一夜过去,倒是风平浪静。
而余野却是被片玉的一声惊呼给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