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见过不能接受现实的家属,但是这样的还真没见过。
“沈先生,您回去吧,您就算天天守在这里也没用,有您妻子的消息,我们真的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何况他自己都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不都一无所获吗?
沈律言站起来,隐去眼底的茫然,只剩下彻骨的冷寒,他面无表情,“我知道。”
他沉着脸,握紧了拳头:“我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我也不清楚,我们同事也是今天早上才看见您坐在警局门口,不过您这些天似乎每天都是深夜里独自开车过来的。”最后他好心提醒:“你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种程度,确实需要心理医生的开导了。
沈律言什么都没说,天寒地冻,他的四肢都冷冰冰的,脸也被寒风吹得苍白。
他抬眸,车就停在离警局不远的地方,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儿的。
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回到车里,车窗后视镜里倒映的面容苍白又憔悴。
沈律言回了家。
母亲就在客厅里等着他。
沈律言只不过顿了一步,就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又去了哪儿?”
“知道。”
“你根本不知道!”沈夫人连着几天都接到了电话,不是警察局就是她哥哥哪儿打来的,沈律言这些天就像是游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表面上什么都没有。
实际上已经疯了。
到处在发疯,清醒的时候还好,不清醒的时候依次去算账。
但凡是从前和江稚有点龌龋的人,他都挨个找上了门,把对方吓得够呛。
拔枪带棒的,特别不客气。
阵仗颇为骇人。
她也听说江稚的舅舅带着人杀到了江家,好像还开了几枪,差点闹出人命来。
沈律言当时也在,接到了江岁宁哭着打来的求救电话。
他去了。
只是没有插手。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傅景初用枪顶着江岁宁的脑袋,一句句逼问她人在哪儿?
江岁宁哭得连话都不会说,渐渐冷静下来也只是撇清自己的关系,说她什么不知道,她现在毁了容哪里都没有去。
傅景初不信她的话。
其实沈律言也不信。
所以傅景初毫不犹豫对江岁宁开了一枪,似乎是不想再和这个恶心的人废话。
如果不是颜瑶推了江岁宁一把,江岁宁那天就活不成了。
不过子弹穿透了她的腰肢,客厅当时都是血。
江岁宁被送去了医院,失血过多,抢救了很久。
颜瑶报了警,要傅景初去坐牢。
不过傅景初开完枪就把枪塞到了身后的保镖手里,擦干净了指纹,砸碎了监控录像,顺便清除了记录。
他就算开了这一枪,颜瑶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颜瑶还将希望放在沈律言身上,试图请求他去当人证,一定要傅景初再坐几十年的牢。
沈律言只想冷笑,对当人证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