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噗的一下笑了起来,站起来往外走:“我去做饺子。”
“母后慢走。”这只好奇宝宝抓着亲爹的胳膊:“我是怎么来的呀?”
“啊?”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人世间的?你说把我送给娘娘,那我总得有个来处,金冠是匠人用金子宝石做的,书籍是纸张上抄录装帧的,我呢?我是怎么来的?”
“这个……”朱见深心中暗骂他不叫人省心,朕当年可从没问过万姐姐这么烦人的问题。
朱佑桢却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叫人惊喜的问题一样:“我的母后亲生的,这是怎么生的?”
“呃……”朱见深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晃了一下,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也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可怕的场景,但是大概知道。
好奇宝宝眨巴着大眼睛,嘟着不用涂抹任何唇脂也红艳艳的小红嘴唇,专注的看着爹爹。
朱见深沉吟良久:“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儿,我是男人,不知道。”
朱佑桢很有逻辑的问:“不知道?那怎么能说我是父皇送给母后的礼物?”那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呃”
“亲生的,到底是怎么生的?”朱佑桢挠挠头,自己寻找答案:“母后说她腰疼,难道我是从她腰里钻出来的?”
“虽不中亦不远也。”朱见深捋了捋络腮胡:“嗯……”就在腰附近。
朱佑桢又问:“那爹爹您是怎么把我送给母后的?那时候我像弟弟一样小么?”
皇帝心说:你那时候比他还小。
“咦,不对呀,母后哭喊了一阵子,就多出来一个弟弟,大肚子变小了,啊!弟弟原先住在母后肚子里,我原先也是么?”
“是是啊。”
朱佑桢似乎觉得有点可怕,打了个冷颤,伸手推了推爹爹的胖肚子,暗暗的怀疑他肚子这么大,里面也有一个弟弟。然后,他严肃而谨慎的问:“那,那我和弟弟是怎么钻进母后的肚子里的?那么大的小婴儿,怎么放进去?”
朱见深心说:放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个婴儿那么大,也就是他胳膊粗细吧,朕又不是嫪毐,等等朕在想什么!他非常严肃的说:“这些事情啊,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不可能的。”朱佑桢作为一个好学宝宝,义正言辞的说:“哪有不用心学习就有学问的人?”
皇帝真的开始头晕了,他即便能给儿子讲如何为爱鼓掌,也不能讲女人的那里是怎么回事:“这个事情嘛,哎呀朕要去批奏折了。你去问你娘。”
万贞儿正在庆幸自己跑得快,没有被儿子逮住,问那么尴尬的问题,就见这个小胖子晃晃悠悠的跑过来:“娘,娘!爹爹叫我来问你!”
谁能想到,她当上皇后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儿子问‘宝宝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一直拖延到晚上,把煮好的饺子搁在捧盒里,去献给太皇太后。
孙娘娘吃了一个:“味儿不错。”
“娘娘喜欢就好。”
吃了第二个,觉得有点冲得慌,韭菜太多了。看孙子眼巴巴的盯着,她把盘子往怀里一搂:“是真好吃,你们就别看了,吃你的炸鱼吧。”
朱见深都要哭出来了,一边啃着炸鱼,一边小声问:“娘娘,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嗯,真乖,你说。”
皇帝搁下炸鱼,把伸手捂住儿子的耳朵:“佑桢一直在问他是怎么来的,朕怎么把他给他娘的,这叫朕没法回答。求娘娘救我。”
朱佑桢在奋力挣扎,可是完全无法挣脱皇帝的魔爪。
孙娘娘乐得不行:“哎呦,小混蛋,这种荤话也敢跟哀家说。”
万贞儿在旁边扑哧一笑,低着头捂脸,假装自己没听懂,也没乐出声。
王尚宫也差点乐出声,连忙低下头用咳嗽压过去。
朱见深涨红了脸:“不是不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他是我我我给皇后的礼物,他问我怎么给的。”
太皇太后淡然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有区别吗?”
朱佑桢终于从亲爹油乎乎的大手下挣脱出来,看起来要哭了:“爹爹!蹭了我一耳朵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