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扶着树,低头呕吐不止:“呕……”
空气中弥漫的腥甜,地上红玫瑰一样的颜色,那些或趴或伏的人,林立的刀剑像是胡乱的玫瑰。
蔓延的红,铺天盖地的红。
天上阴沉沉的颜色。
果树散发着芬芳,混杂着树下这个人呕吐的酸臭味儿,非常恶心。
路过的人:“呦,这是几个月了呀?”
“快坐下歇会,别累着了。”
“地上这些人,那个是孩子他爹呀?”
“大妹砸~”
他们就这样无良的、没有同情心的、冷漠无情的嘲讽他像个女人一样娇弱,看到一点东西都觉得恶心。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自家的老婆会杀猪,这准是谁家的大小姐。搜刮尸体上的战利品的人路过他身边时,都会心情很好的调侃一句。
啪啪!万达的裤子掉了下来,一只罪恶的大手拍在他的屁股上。
“哈哈哈这屁股这翘,又白又翘!这手感!比我媳妇儿的屁股还肉乎。”某个人色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当兵时间长了,看见又白又胖长相周正的男人,可真叫人想入非非。
万达飙泪跳脚,又连忙蹲下来提裤子:“你们还是人吗!我在这儿吐呢!你扒我裤子!”
“谁让你脱了铠甲!”“枕戈待旦懂不懂?”
万达气哼哼的拿过马背上的铠甲,又穿上了,穿上就压得喘气不舒服。
穿了铠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明军士卒们把敌军扒个了溜光,甭说是他们的金耳环银耳环,弓箭和刀枪,就连手腕上戴的皮护腕、石头串子、身上穿的皮甲,脚上穿的皮靴都拔干净了,好多人只恨这时候不是冬天,不能抢他们的皮草。
还有几个老兵在吭哧吭哧的扒对方的马皮和驴皮,一边扒皮一边夸这次抢来的这把刀比上次抢的刀好。
收拾了己方的尸体,一个个搁在马背上,打算带回去安葬,又把本国死去的军马费劲巴拉的拖拽到敌军尸体上。
战场打扫干净了,所有能抢的东西都抢走了。
敌我双方打起仗来都是这样,打仗要消耗大量物资,还会让士兵失去赚钱的机会,只有抢劫能致富。
这只是一次小型的遭遇战,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的出来巡视边防,没想到遇到了敌军的先遣部队。
活着的,伤了的,残了的,还有死了的都回去了,且不算什么论功行赏,死了的人总有抚恤银子,活着的人也有收获。
每一次战争,就是一次生离死别。打群架都有可能死人,更何况是真刀真枪、□□火铳的对战。
回到城中,万喜万通震惊的迎了出来:“三弟,你怎么真碰上敌人了!”
万达扑进大哥怀里:“大哥!刀砍下来的时候太吓人了!”
万喜把他丢到二弟怀里:“你是不是吐了?嘴里什么味儿!”
万达懵的像个空旷的广场:“大哥!我杀人啦!我还差点被人杀了!”
万通揉他的脑袋,拉着他进府中:“倒茶来,让三爷漱口!”“三儿啊,你是不是傻,到这儿来块半年了,我和大哥都上了好几次战场,你这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没杀过人算怎么回事?为了庆祝这事儿,哥哥带你去开开荤,好不好?”
万达一直都是个戏谑的酒色之徒,听了这话理应欢喜异常,现在却乐不出来,小声手:“我,我被人摸屁股了。”
“哦?揍他!”
“我要是揍得过,就动手了。”万达非常郁闷,那个宋老六看着是个好东西,马上步下的功夫也厉害,骑□□湛,我还觉得他能成为一员猛将呢,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他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自己被扒了裤子的事儿,原本在老家和小伙伴们打打闹闹时,没少被人扒掉裤子的恶作剧,或是在撒尿时忽然被人把裤子提起来,这都不是什么事儿,可是今天很不一样,有种特殊的感觉。至于是不是恶心,这他可分不清楚,毕竟当时在嗷嗷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