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朱棣嘲讽的笑了一声:“当今天子如何?”
地上地下之间的消息不够灵通,只能等到新鬼带来消息,或是上方的祭文,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周大莲眼睛一亮:“见深可是个好孩子,就是选媳妇的眼光不好,独宠那个万贞儿。万贞儿又老又丑,出身贫贱,还特别嫉妒特别凶,霸占着他,不让他纳妃。还干政呢!撺弄见深杀人!可坏可混蛋了。两位祖宗,你们快把她带来!”
“闭嘴。他没弄了你就行,和谁弄都行。”朱元璋生于民间,见过许多节操掉光光的事情:“朕问的是朝廷军政要务!”于谦没说那万氏女的坏话,那就还行。
朱棣表示这算什么事儿?朕所有的儿女都是徐皇后所出。(那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没有存在感,在正史里连生母是谁都没记录)虽然后来宠了几个妃子,那就是拿来解闷的。
对于朝政朕心里有数,从来不听女人说的话,朕的子孙也不会愚蠢到被女人挟持。即便是蠢如朱祁镇,也不是因为听信女人的话而几近亡国。妈了个巴子的他听的是太监的话!
周大莲呐呐的想了一会:“去年,听说全国各地都遭灾,宫里过的很穷酸,还没有贡品。今年就好多了。”
朱元璋随手把鞭子扔到桶里继续泡着:“还有呢?皇帝少年登基,有什么困难?”
“有困难他也不跟我说啊。”周大莲愁眉苦脸的想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说:“见深他今年总开经筵,我没去听过,但是万贞儿每次都去,身怀有孕时也要出风头,要去听。”
“他还封朱见济当天师,杀了龙虎山的张元吉,说是张元吉……僭越和杀人。”
“还有,还有他派兵去平叛,已经赢了。”
两个戎马一生的皇帝一起兴奋起来:“派的谁?什么地方叛乱?”
周大莲一问三不知。
朱祁镇挂在房梁上装死,假装自己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又把她盘问了一阵,发现这个傻娘们除了忌恨万贵妃和忌惮朱见济之外什么都不懂。父子俩对视一眼:[虽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是]
[朕当时也不许后宫干政,但母后(马皇后)和(徐)皇后什么都知道。]
[若是亲近之人,自然是不由自主的把事儿说给她知道。]
[看来这母子之间淡淡的]
既然问不出什么,就懒得在费口舌。
“自己滚到隔壁去,见你祖宗奶奶们,过去伺候。”
朱祁镇挣扎着喊道:“等一下!为什么她不用挨打?”
周大莲吓得腿都软了:“皇上,您别害我!”
朱棣抬手给了他一鞭子:“说什么废话!她又不是宠妃!又不曾干政!”没败坏朝纲,没丧权辱国,朕打她干啥?她当年不是你的宠妃,后来见深那孩子不听她的话,说出话来没人听,能犯什么错?
朱祁镇试图推卸责任,好歹拽一个人下水,张着嘴想了半天,还真他娘的找不出借口!
角落的门忽然开了,胖墩墩的宣庙朱瞻基挤进来,捧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行了礼:“曾祖父,祖父。”
两人摆摆手。
朱瞻基又看向这个女人:“你是周氏?祁镇的贵妃?”
“您是……先帝?爷爷!”周大莲见过画像。
朱瞻基悠然的捋了捋胡子:“不错。孙娘娘还好吗?她现在是太皇太后吧?”
唉,她可真是长命百岁,也不心疼朕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冷冷清清苦苦牢牢凄凄凉凉,一个人枕冷衾寒。祖宗们各自有自己的皇后,同进同出,原本只有朕和儿子形单影只,现在好了,儿子的媳妇来了一个,过些日子还得再来一个。
周大莲呐呐的说:“太皇太后身体康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朱瞻基:“呦,还会骂人了?”他郁闷的走回去,回去找亲娘和奶奶哭诉。
周大莲讪讪的跟过去,不知道见到前头那些位太后能说点什么……好像什么都说不了。
朱祁镇又被抽了一天,他现在的叫声不如原先那样中气十足。并非身体衰弱,而是越来越习惯于痛苦。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生活在痛苦中,就会变得麻木。
他正在麻木。
祖宗们大发慈悲的允许他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和周大莲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