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告上只贴出了两幅奇怪的机器图,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机器,有什么用,也让人看不懂。
站在旁边宣扬此事的差人按照吩咐大声说:“皇上要其余几幅图!”
“差爷,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不知道!”
“大爷,这图一共有多少张?”
“不知道!”
“大爷这图从哪儿得来?”
“不知道!”
袁彬捧着一壶热茶坐在午门的门楼里,吸溜吸溜的喝茶,看着面前不断送上来的纸张,嗯,不出他所料,浑水摸鱼的人非常多。好多人看完这图纸,妄加猜测一番,也不管猜的对不对,就回去又胡乱画了两张图,拿过来就说是全貌。
榜文上虽然没写有多少赏赐,但谁都知道,皇上出手不会小气。
迄今为止,袁彬已经看到了:带轮子的灶台——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木头轮子?一烧火整个车都烧起来了!
织布机——无法理解。
另类磨盘——嗯,也有点像。
卖小吃的小推车——嗯?
自行火炮——这个还稍稍合理一点,只是自行火炮的损耗很大,不需要太复杂的装置。
乐器——太不可思议了!
自动磨墨机——???这个秀才到底有多懒?
木牛流马——袁彬其实也是这么猜的,于谦和诸葛武侯有些相似,可是你这幅图上画的是什么东西!真的要把马头接在牛身上吗?你把马头画的这么细致干什么!
他继续烤着火盆,喝着枸杞茶。
第二天下午,杨埙抱着二十张纸来了。既然是于太傅托梦,他醒来之后连忙画图,画到现在才画完。
“大人,又来了一个人,拿着图纸。看着比之前那些人像样。”
“带他进来。”
侍卫领进来一个人,袁彬抬头一看,就觉得这个人比较靠谱,四五十岁的年纪,脸上身上干干净净,有一种沉静儒雅的气质,拱手作揖深施一礼之后,抬起头来又有几分腼腆:“小人杨埙,拜见都指挥使大人。”
袁彬仔细打量他,看他的样貌平平,气质像个读书人,脸上很白净,手指纤长,指头有些发黑,像是常年接触毒物的样子:“你有图纸?”
杨埙道:“是,小人知道几张图纸,和告示上的图有些相似,似乎是一套。”
袁彬看他说的这样质朴,示意侍卫:“拿过来。”
图纸拿过来,薄薄的一摞足有二十张,袁彬放下茶杯,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他忽然眼睛一亮!第三张上的图和他扣下的四张图中的一副一模一样!
这可是没传出去的四张图,皇上亲手交给他之后在没有第三个人看到过,这简直是防伪标记。
袁彬抬眼看了这人一眼,看这人也不着急,还是垂着眼眸,温温吞吞的站着。他又翻了翻,看到另外三张图夹在其中,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真的,确定这个人手里这套图就是皇上想要的:“你以何为生?”
“小人是漆工,善绘屏风及箱笼。”
袁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生漆大漆有毒,难怪他的手纤细却肤色怪异,纤细是因为执笔,肤色问题因为接触大漆。
又问道:“你这幅图从何处来?”机智的袁彬还留了另外一个防伪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