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道:“这些事,由于尚书全权负责,不必过问孤王。”
朱祁钰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太子培训,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做到了虚心纳谏、从谏如流。群臣们吵架吵了一上午,他听懂了不少东西,现在做决定的时候还是心虚而谨慎。
群臣们呢,经历了朱祁镇和王振之后,都觉得这位郕王殿下算是难得的英主,显然比太子更好——哄着皇上长大了还是那么任性胡闹,可不想再来一个了。
郕王妃汪氏进宫陪伴钱皇后,钱皇后哭的眼睛都肿了。
……
文四揉着头从竹林中爬起来,歪着头,脖子都僵硬酸痛了:“老刘,你这人真不靠谱,说好的美酒呢?一口就把我放到了?你丫就算不找人来把我抬回去,好歹把我拖进屋啊。”
刘伶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子:“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不方便。”
“呸!你以为我没见过镜子吗?我这个长相,能传出什么事儿?”
“我也这么看~”刘伶醉眼乜斜的瞅着她:“可架不住有人就好这个,你丈夫听说你跑丢了,真找你呐。”
文四把脖子掰的咔咔的,这才把落枕好长时间的脖子掰回来,晃着脑袋:“呸!别提他,来,再来一碗酒,我先躺好再喝,你这酒真好喝,天上地下没有能跟你媲美的。”卓哥那个老东西!我刚回来问他想我不,他说我不在的时候很清静,呵呵,老子让他再清静清静!
“去去去,别祸害我的酒。”刘伶使出了祸水东引之计:“西王母的青芝又长出一只。”
“哼哼,管我什么事。”文四平静又理智的说:“擅闯瑶池会被扔下斩仙台!”
他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大了:“听说你那个小徒弟再找你。”
“哦?”文四一下子就精神了:“哪个小徒弟?”我的小徒弟们都萌萌哒!
刘伶抬起手,拿过一个酒坛子往桌子上一倒,到处一团丝丝缕缕的银白色气体:“这是其中一个。还有,那个小公主也在找你。”
文四精神百倍的聚起这团气体:“谢了,赶明儿我烤只猪再来看你。”哎呀,我可怜的小徒弟,我就拿烧鸡换了点酒喝,你们那儿的皇帝就被抓了,我到底醉了多久?
“烤脆一点!”
……
“皇太后的意思是,怕有人贪图从龙之功,暗算了太子,以此帮助郕王获取皇位。你年纪小,又一直很顺遂,不知道,宫里就是这里跟红顶白的地方。当年我还是不是尚宫,只是大宫女,先帝对我稍加青眼,娘娘有些生气,两天没让我上前伺候搭理我,当即就有人偷我的东西、欺负我、排挤我、把脏活累活摊给我,后来娘娘气消了,知道这不怪我,又叫我回去伺候,丢的东西又自己回来了。”王尚宫:“你可明白?”
万贞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娘娘要我仔细保护太子,别让陌生人靠近?”
王尚宫冷冷道:“不陌生的人也不行,即便是那六个嬷嬷和十二个宫女,你也要暗暗的观察她们,一旦发现谁有问题,带着太子来告诉我。太子吃的东西,除了奶妈的奶,你都要看着她们亲口尝过。”
万贞儿慎重的思考一番:“那我吃饭的时候?”
“在太子旁边吃。”
“那,我睡觉的时候?”
“六个嬷嬷轮流带着太子睡觉,你睡在外间屋,把门窗都反锁。”
“那我解手的时候。”
王尚宫皱着眉头:“你能听着太子屋里的声音就行。”
万贞儿心里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要是太子出了什么闪失,那自己万死难赎罪。“好,我一定保护好太子。”
王尚宫又命人取来两根根铜尺相赠,这根铜尺乃是熟铜打造,半圆形,一寸宽,长有三尺,上面錾刻着梅竹兰菊的花卉。
万贞儿细细一看,其中一根上梅花边上站着喜鹊,竹林里坐着隐士,兰花旁有几只小猫,菊花旁有桌椅酒席,另一根上刻着五百罗汉。
这两根的尺寸相当,和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圆形,还有简单的卡扣相连接。
王尚宫道:“此物乃是…某位将军进贡的镇尺,雕工精湛,只是太大太沉了,没法用,如今赠给你,你当兵器用。宫中无诏不准近利刃。”
显而易见,这位将军从来不写字,还不听人劝,逼着铜匠定做这一对镇尺。
当时宣宗皇帝和孙皇后一致认为,这就是个兵器,今日果然当兵器用了。
万贞儿拎起来,顿时心中一喜:“好,有分量。”拿在手里晃了晃,转了转,更是喜欢的不行:“多谢尚宫姐姐。”
王尚宫叹了口气:“皇上虽然有三个儿子,可是这太子非同凡响。”她闪身出去了。
章守义又走进来,沉重的叹息着,又把事情的重要性给她说了一遍。“走吧,咱家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