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皇帝不动如山,实际上他多次尝试不用手扶地就站起来……嗯……
“哦!”太子殿下明显的松了口气:“先生,这个字念什么?”
老先生笑容可掬的给他讲这个字,按照说文解字的态度来讲,这个字在大篆怎么写,一开始是什么意义,始见于那一本书,后来有引申出什么意义——对于大儒来说,说某个字在某一首诗中用过可不够上档次,得说是某一古籍中用过才行。
后来这个字又从大篆变成了隶书,从隶书变成楷体,又衍生出某些意义。
朱佑桢听的晕乎乎,张着小嘴:“哇,先生,你和我娘一样啊~好厉害~”
虽然词不达意,但是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知识方面。
皇帝率先掩面,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一个饱学鸿儒的大儒得到了一个这样的评价,还真是好好笑。我儿子可是真心实意的~你可能觉得委屈~2333~
老先生真不生气,趁机问道:“贵妃娘娘每日教殿下读书吗?”
“有的呀。”朱佑桢开始炫耀自己懂得很多东西,每天都会学到很多过去不知道的东西,好开心呢:“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林对坞,岭对峦。昼永对春闲。谋深对望重,任大对投艰。裙袅袅,佩珊珊。守塞对当关。密云千里合,新月一钩弯。”
虚岁两岁的小孩子能把话说清楚,还能背诗,简直就是天才!是个大大的天才!不仅记忆力超群,过耳不忘,而且磊落大方,口齿清楚。
朱见深感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就淡然的伸手招了招手,两名太监连忙走过来,一左一右搀着皇上起身,然后他轻飘飘的走到屏风后面去了。对万贞儿小声说:“他们刚才说了那些话,都是对着母后的,你别生气。”
万贞儿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嘘!别叫外面听见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抱住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背。
朱见深这才觉得委屈,委屈巴巴的坐在她身边,小声道:“明天去打猎?”
“好啊。”
“大宝好像很喜欢他,朕打算聘他为西席,你意下如何??”朱见深忽然觉得这样的悄声耳语,隔着一座屏风就有许多大臣,我却在这里抱着娘娘,简直是太刺激了。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胸口轻轻摸了摸,这比往日更加快活。
万贞儿也不吭声:“再瞧瞧,我只怕大儒们都重文轻武。”
“嗯,这倒也是。”朱见深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又问:“让张懋给大宝讲兵法,如何?”
“好啊!”万贞儿低声道:“将来咱们带着他打猎去~”
小黑胖子脸上有一丝明显的不耐烦,他只想和自己的万姐姐呆在一起,不想要一个粘人的小孩干扰自己。上朝和批阅奏折耗费了一天中大部分时间,这些时间就是太子独霸贵妃的时候,好不容易忙完了,他还要在这里捣乱?
万贵妃瞧出来了,虽然不明白宝宝那么可爱,他为什么不喜欢,可是嘛,当年见深还是个宝宝的时候也很可爱,先帝也不爱搭理他……真奇怪。
她笑:“明儿把他放在慈宁宫,咱们出去痛痛快快的玩一天。”
朱见深高兴起来,继续摸啊摸,摸的两人都来了兴致,在屏风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出了大殿,上了龙辇直奔乾清宫。
皇帝幽幽的两眼冒绿光,邪恶的笑了起来:“我最近读史书,看到高纬与冯小怜的故事,万姐姐,你看过么?”
“没看过。”
“后主惑之,坐则同席,出则并马,愿得生死一处,大臣们得以面见冯妃的美貌妖娆。”皇帝暗暗的想,肯定不能这么简单,一定当着大臣面前动手动脚,哇喔。
一阵为爱鼓掌之后,皇帝懒洋洋的吩咐道:“去和他们说,经筵已经结束了,朕正在给太子选老师。”
大儒们刚有些不满,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朱见深得以安安稳稳的吃饭,睡觉,次日清晨出门打猎。
万贞儿一身戎装,头上戴了一顶亮晶晶的金盔,身上穿了锁子连环甲,骑着她的大黑兔(乌云踏雪)围着皇帝绕了两圈,溜了溜马,也让自己活动开。
朱见深只穿了棉甲,戴了头盔,他的头盔是镔铁镀亮银又盘了两条金龙,颇为华丽,头盔上挑出一根小棍,带着耀眼的红缨。慢吞吞的翻身上马,也在宫里御马监门口溜了两趟马,找找感觉才出发。
皇帝出狩是个大事儿,沿途要封路,还要有数百名禁军侍卫和数十名武官随行。
正在万贞儿挽硬弓,一箭一只野鸡,一箭一只鹌鹑的时候,朱见深忽然惊叫一声:“快看!快看哪边!”
只见数百只白鹤如同白云一样,遮天蔽日的飞了过来,郕王府的方向上空盘旋着一股晶莹的青气,就像是和田青玉的色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