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是笑死的……以后再不敢乱说什么笑煞我也。可惜那笑话上不得台面。”
她自己嘀嘀咕咕:“哪怕西方三圣不来,宣宗皇上也该来接我呀,还有儿子呢?”
“再不济,黑白无常怎么不来呀。”
她在紫禁城上空飘来飘去,从一开始的小声抱怨改为大声抱怨,又从一开始的不敢乱飘,慢慢进步到敢飘出宫去四处乱看。
于谦连忙打包了全部行李,远远的回避到贺明觉府上。
要是和这位国母相遇了,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明觉很高兴,和他喝酒,和他探讨打仗,只要是探讨战争和任何战争的周边产品时,他们俩聊得非常气劲。从古往今来的名将聊到兵法,又从兵法聊到那些神出鬼没的反其道而行之,真是开怀。
于谦也很高兴,他还能随军出征,给自己变出一身铠甲来,假装是披挂上阵,颇为有趣。
黑白无常擦着冷汗,他们倒不是被吓出冷汗了,而是鬼出汗就是冷的:“来晚了来晚了。”
孙娘娘又高兴又生气:“哼!怠慢哀家!哀家且问你们,哀家一辈子念佛,怎么没往生极乐世界去啊?”
白无常冷着脸:“到了阎君面前,你这一生的功过是非,自有公断。”
黑无常冷笑:“你想得到是挺美。”帝王将相中,能成仙的寥寥无几,能成佛的更是绝无仅有。倒不是说成佛比成仙要难,而是成仙的标准可以吃肉喝酒杀人,只要仁义就行,成佛就必须得戒杀,可是一个皇帝如果不杀人,他不仅人品有问题,治理的国家也会出乱子。黑无常不想讲这些道理。
孙娘娘被一把推到了另一个空间中,这是一个雾蒙蒙的、没有日月星辰的地方,只看到有一条小河,村庄和花园。“这是哪里?”她非常害怕的小声问道。
“这可是个好地方。”
白无常想到自己被请吃的酒,就按照嘱托说了:“你丈夫在等你。”
二十年前,朱瞻基就请他吃酒,请他在带来皇后的时候不要吓唬她,他知道,孙娘娘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上胆子很小。二十年过去了,孙娘娘终于来了,这托付的事儿终于派上了用场。
孙娘娘一听这话,就觉得安心了。虽然这地方阴风阵阵,鬼气森森,远远还能听见鬼哭狼嚎之声,可是一听说丈夫就在前方等着,就不觉得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府很害怕,反而有点期盼。她又问:“胡氏留在皇上身边了么?”哎呀,我现在的样子是什么样子?现在摸不到自己的脸,又不能照镜子,实在是令人头痛呀。
“没有。”
这两个字就仿佛标注着一次两粒的定心丸一样,实在是太有效了。
孙娘娘乐滋滋,美滋滋,笑眯眯的被鬼差夹着,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是男人么?”要是男人就别凑得这么近,叫皇上看到了不好。
俩鬼撇撇嘴:“都是鬼了,谁还贪图你那点姿色。”
他俩一巴掌就把孙娘娘从高空扔了下去,倒也没有砸在地上的感觉,孙娘娘像是一团被狂风卷走的大团棉花糖一样,飘飘忽忽的落在地上。
四目相对。
朱瞻基震惊的从小马扎上跳了起来:“啊啊!是你!你来了!”
孙娘娘如乳燕投林般忘情的扑进他怀里:“皇上!我总算见到您了!皇上,嘤嘤嘤嘤。”她在一瞬间恢复了少女的娇俏,虽然没掌握好变幻外貌的技能,却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当年初见时的美貌少女。
被埋在地里的朱祁镇表示绝望,娘啊您就不看我一眼吗?我就要被……憋死了……
对面的嬴政,脸色立刻就变了,唯一一个陪着他一起当光棍的人,忽然之间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