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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睫羽轻颤,黑色的蛇尾缓缓游离,同御座之下神明的蛇尾相纠缠。傲慢的魔王主动牵起了神明的手,落在撒旦路西法那张再是昳丽不过的面容之上。
“帮我,吾神。”
这被时间长河之所吞没的造物如是言,将手臂搭在了神明的颈侧,恰如同收敛了所有爪子和獠牙的小猫一般,乖顺的对着神明袒露肚皮,寻求顺毛,抚摸和帮助。
于是神明的手掌极是轻柔的自那面容间抚过,以手将这造物的下颔挑起,大拇指的指腹于那唇瓣间缓缓摩擦。
本应当无喜无悲的金眸似乎愈发的璀璨和纯粹。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至高的主如是言,目中倒映着这造物的颜,声音里似乎并不曾带有半点的情绪。
只是于那不知不觉间,原本似乎陷入到停滞与凝结的空间再度回复到流淌。唯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身周,虚实变幻光影相随,好似是要突破某种界限降临到此世之间,却又似乎是被什么之所阻拦,并不能够对这现世之中的任何造物与生灵产生丁点的影响。
路西法不言,只是愈发贴近了神明,于这至高的主耳边呵气,而后开口道:
“那么你要拒绝吗,雅赫维?”
魔王的声线无疑是低沉且暗哑的,并不若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一般,清清冷冷的,好似是那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配合着这造物刻意压低了的语调,莫名的给人以诱惑与撩拨人心弦的感觉。
恰似是有艳丽的花朵于暗夜之中绽放,撩人的香气随风潜入,每一个单词和语句之中都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与缠绵。
只不过这世间之所有的一切于这全知全能的主面前本就是不应该亦不可能有丝毫隐瞒的,而这阴险且狡诈的造物固然再擅长于隐藏与伪装不过,但于神明面前却又似乎是显得极是敷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演技完备与良好。
又或者说,这恶劣的魔王不过是如同那探出了脚的小猫一般,一次次的想要做出试探。
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地狱之主,这傲慢的魔王,这神明之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来的模样不管是做出什么样的姿态都似乎是极美好的,一举一动间俱是带着说不出的风姿和气质,使人忍不住的被吸引。
但俗世万千,世间种种,不管是众生的喜怒哀乐还是那所谓的悲欢与执着和坚守,抑或是属于世间造物与生灵的命运和挣扎,都不应当于神明的眼中掀起丝毫的涟漪。
此世间的一切本就是在神明的意愿之下而言,按照着神明之所想要的而发展,经由这至高的主与父之所制定。
然而神明全知全能却又并非是永远的全知全能,正是因为有了这天地间第一抹亦是最初的那一抹光,有了神的灵运行在水面并且为此而驻足,有了晨星拂晓,世间之种种于神明眼中方才开始生出兴趣和不同。
恰之如同那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无数年里一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的,主的目光被这造物之所吸引,并且为之生出不同。
于是神明轻笑,璀璨的金眸之中似乎是染上那再是真实与虚假不过的柔情和温度。开口,对着这造物道:
“吾又怎会拒绝你呢?”
神明以再是平静不过的语气说出这没有任何波澜疑问和陈述,再不曾予以那模糊不清的、似乎是想要跨越无尽的空间与时间降临于此之间的身影以任何的目光。有什么随着主的意念而封锁隔绝,彻底将那隔着无数时间线的身影排除出去。
而后在下一刻,神明按住了这半人半蛇魔王的腰肢,狠狠压下。
有什么自那冰冰凉凉的鳞片间破开,而后落入到那似乎被探索与巡查好了的、带着温暖与湿润的应许之地中。
于是本应当全知全能的神明忽然便这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冷血的蛇类似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冷血。
纵使那血是冷的,但有些地方却并非是如此。
更遑论。。。。。。
或许是受到了蛇类某些习性的影响,或许是这至高的主选择了自行的放任和沉沦,或许是那撒旦委实是过于的阴险与狡诈,纵使是至高的神明亦有那么瞬间的被迷惑。造物与造主的蛇尾彼此相纠缠,好似是要被缠绕在一起般再不留下丁点的缝隙。
有如暗夜一般深沉华美的翅羽不受控制地自身后破开,似虚还实间于虚空之中缓缓合拢,似是想要将这造物彻底包裹与隔离,可是却又在下一瞬间被神明的手之所封印。
但造物主那曾经创造了世间之造物与生灵的手显然并不会因此而止歇,又或者是规规矩矩的将这造物放过。
魔王的黑发散落在肩头,在身后,在脊背之间,隐隐绰绰的将神明那落在路西法脊背之间的、封印了堕天使翅膀的手掌之所遮蔽。只是在下一刻,主的手却是一点点的、不带有丝毫风月与欲念恍若巡视抑或者是丈量领地一般的沿着那脊柱之所滑落。而后掠过那再是完美不过的腰线,停留在了路西法的肚腹之间。
那腹部仍是平坦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似新雪,似牛奶和丝绸,似是那再上等不过的白瓷盏。
好似是带着莹润的光泽。
极尽美好极尽完美,并不曾带有任何的瑕疵。
却又显得极是脆弱,可以随意的攀折。
只是不管见识过还是未曾见识过这造物之强大的生灵都清楚,于这魔王身上又究竟具有着何等样强大的力量。
但纵使是再怎样的强大又如何?
于至高的造物主面前却又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并不带有任何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