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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的魔王嗤笑,而后曲起了膝,提起了身,以手按在了神明的胸膛之上。
有风刃在路西法的指尖凝聚。
“不过,无所谓了。”
路西法如是言,那声音似乎是极轻极淡的,原本再是暗哑华丽不过的语音里甚至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喘。
但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在这似乎是极暧昧缠绵却又似乎极残酷与血腥的、圣洁和邪恶相纠缠的氛围中。
纵使神明内心里本能的闪现过不安与不详,可是随着这造物那优雅细长的颈恍若垂死天鹅一般扬起,随着那再是美丽不过的肩胛骨有如蝶翼一般收紧与张开,随着有曼妙且破碎的乐章于这魔王口中奏响……
心火燎原。
所有的清醒与理智都似乎于神明眼中褪去,混乱与疯狂席卷和蔓延上神明的眼。无声无息里,有一缕又一缕的调皮圣光自虚空中生出,自行蔓延、爬上路西法的发。
属于撒旦的、被填充上血与肉似乎早便已经于不知不觉中生出改变且极擅长于捕捉快乐的躯体开始依据着本能而行事,开始自行移动和起伏,居高临下的追逐这份愉悦与快乐。
“雅赫维。”
路西法指尖的风刃凝聚而后又散开,于神明的胸膛间割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口,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于是自觉或不自觉的,神明那似乎身处在此世之间却又分明是游离于此之外的,同造物相同而又不同的躯体开始生出并不被神明之所掌控的情绪和反应。
然后在那某一瞬间,路西法带着暧昧与缱绻的呼唤与话语落到神明耳中,直叫这全知全能且具有无穷伟力的主生出莫名的欢喜与激动。
“爱我,或者,杀了我。”
傲慢的魔王如是言,俯身,将似乎带着血腥与甜腻的、足以叫这世间之所有造物与生灵为之而发狂的吻落在神明耳边。
至高的主本不当因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而动摇,亦不会经受任何的危胁。只是随着路西法话音落下,有禁锢于无声无息间消解。神明以手掐住了这造物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偏头,以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脸侧。
“吾会爱你,永远永远,直至永恒。”
言出法随口含天宪,冥冥虚空之中,似是有法则动荡,将这经由至高的主所许下的诺言之所铭记。
握住这造物腰肢的手压下,有似乎并不带有任何情绪与温度的笑意自神明面上生出,而后在下一刻,主含住了这造物的唇。
缓慢且坚定地,属于神明的唇舌一点点侵入到这魔王的口腔之中,似乎是极轻极柔,带着十足的呵护备至。
是足以叫这世间的所有造物与生灵,都不愿意亦不能拒绝并且愿意为之沉迷的缱绻和温柔。
然而黑发魔王那本应当如最深沉的夜色一般的双目之中有血色随之而显现,于那某一个瞬间,似乎是转变为蛇类竖瞳的全然没有任何情感的模样。以齿狠狠咬下,任凭着那仿佛带有催情意味的神血自神明舌尖溢出,充斥在自己的口腔之内,路西法如同幼兽一般开始狠狠撕咬神明、撕咬有关这神明的一切。
混乱与疯狂褪去,主的目光与瞳孔似乎在那某一瞬间又恢复到清醒、理智和璀璨。恰如同再是宽广与辽阔不过的大海和天空一般,任凭着这造物的动作,宽容与纵容着这造物所有的一切。
只是于这魔王那被逐渐滑落至腰际的衣物遮掩之下,那似是无声又似是激烈甚至是带着某些特殊意味的动作以及那汹涌的暗流,仿佛却又在昭示着一切或许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
但光与暗相纠缠义与不义相拉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开启了无言的序章。于这第九层背叛地狱之内,于这潘地曼尼南的王城之外,于这旷野之上,展开那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却又不曾惊动了任何造物与生灵的、属于神明同魔王之间的战斗。
有破碎的乐曲在这之间奏响,有浅淡的水声在这之间生出,有属于主的光辉与恩泽造访在那应许之地上。然后于那无声无息之间,迷雾升起笼罩四方,神明反身将这造物压在了身下。
路西法背部之所接触到的并不是所谓的泥土与碎石,而是再舒适与柔软不过的被面。
悄然无声之间,造物主的无穷伟力之下,这造物与造主再度回到那属于撒旦的王宫与寝殿之内。
照明晶石于层层帘幔遮掩间洒下浅淡的影,至高的主一次次看似温柔与放纵却又不失坚定与强势的愉悦着这魔王,带领其于那本能与欲念中探索,感受、体味以及捕捉那似乎一直被压制抑或者不曾出现过的快乐。
直至血月升起而后落下,时间的概念似乎于此变得模糊,那属于魔鬼的本性终是得到餍足。
神明将这造物打横抱入怀中,而后走进那浴池之内。
帘幔飘忽氤氲的雾气升腾,属于造物与造物类人的影于价值昂贵的晶石与珠玉的照耀下相纠缠,呈现出再是亲密与缱绻缠绵不过的模样。而在神明抱着这造物步入到那池水当中之后,随着水意浸润躯体置于那池水之内,有水流顺着主的心意而动,予这造物以抚慰将某些本不应该长存在体内的东西带入,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消散融入到那池水之内。
主的指尖似乎是不带有任何风月与欲念的抚过这造物的躯体,巡视过那再是熟悉与陌生不过的每一寸骨骼皮肉,好似是在清洗、检验、丈量,又好似是在沉默的对此做出欣赏与点评,无声的触碰这经由自身之所塑造的完美杰作。
直至即将触碰到这造物眉眼的某一刻,那原本似乎是睡去了的路西法睁开双眼,唇角勾起冷淡而漠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