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热水烧开后?,她才转身看向站在门前的怪物:“把余下的衣物也脱掉,进浴桶。”
弗兰肯斯坦乖乖照做。
枪手的出血量极大,不止泅透了他的外套,连衬衣都沾染着鲜血。一路走来,血迹干涸趋近于黑,更是粘连在他雪白的皮肤上。
泡进水里,已经成?为粉末的血迹瞬间散开。
但粘连在他头发上的血污依然顽固。
唉!
任慈不得已拿起肥皂:“你坐下。”
如果可?以,她不想用工业肥皂伤害这头漂亮的金发,但也没办法。打?上肥皂后?,第一遍、第二遍甚至没起泡沫,等到了第三遍,他的长发才展现出原有的样子。
这还不够。
这家伙可?是吃了人肉的!任慈都不敢想象生?肉里面含有多少细菌,她找来了崭新的小刷子,在上面涂抹上盐:“张嘴。”
坐在浴桶里的弗兰肯斯坦乖乖张开口。
刷子探入他的口腔。
这可?不是牙刷,粗糙的摩擦感让弗兰肯斯坦迅速拧起眉头。他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嘴巴,却被任慈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按住嘴角。
任慈的拇指就在贝齿之前,弗兰肯斯坦不敢咬了。
她仔细地?为他清理口腔,而怪物却不老实。
出于好奇,他的舌()伸了出来,舌尖轻轻触碰着任慈的指腹。
见任慈没有抵触,弗兰肯斯坦更为大胆。
“哗啦”一声响,他的手从浴桶中抬起,手腕、手肘关?节处都缝着黑线的怪物抓住了她的手,吐出刷子,沿着她的指尖向上探索。
指甲、指节,然后?是虎口,再到手腕。
清理完口腔后?,他的舌面还残留着没融化?的盐粒,摩擦过任慈的皮肤。
再往上——
任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
“刚刷干净,”她说,“你想干什么??”
见任慈表情严肃,弗兰肯斯坦缩了缩。
像极了舔()舐主人、一心讨好,反而被训斥的小狗。怪物很是委屈地?开口:“咸。”
任慈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一些:“漱漱口。”
弗兰肯斯坦接过水杯,却没送到嘴边,只?是垂着浓密的睫毛:“任慈生?气,我很伤心。”
高大的怪物浑身湿漉漉的,金色长发贴着肩头。明明差点就生?吃活人,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模样却像是任慈要因此把他丢出去?一般。
任慈顿感头疼。
她甚至还得枪手。刚才的情景虽然危险,但若不是他负责追踪弗兰肯斯坦,也不会引导怪物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他不是为了保护她才动手的。
弗兰肯斯坦动手的理由是他再三强调的那句,“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