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去买那块蛋糕,如果我不让书远等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陆恒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抓着床边的栏杆,直到十指通红充。血也没有松开。
那一瞬间所有的悲伤和愧疚涌上心头,结痂了的伤疤又再一次被自己拿刀狠狠劈开,重新流出血来。
这样的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是夜以继日的不断折磨。
他们都是生不如死的。
纵使这人逆天改命是错的,谢九尘还是难得出声安慰了一句:“陆同学,一切定数绝非偶然,再多的怨天尤人也无法改变现状。”
陆恒转过头来看着他,眼圈泛红。
许是因为对方的眉眼跟心爱之人有那么几分相似,无数难言之隐都好像在他清润的声音里有所安放。
“那后来是因为没钱继续治疗被转移到了S楼吧?”江楼弃急忙切断了这无声无息的对视,心里忽然一阵酸酸溜溜的。
“嗯,书远昏迷了整整三年,而我已经抗不起那昂贵的医药费了。”
陆恒转移了视线,却怒气冲冲地说道:“在此之前我为了能给书远继续治疗,在网上联系了一家变卖器官的私人诊所,我想去卖肾,可是他们明明说好的给我55万元,可最后到手却只有不到5万,我才知道,我又被骗了!”
“这这这……兄嘚,你怎么那么倒霉啊?不是被骗,就是在被骗的路上。”
周嘉翊猝不及防对上了江楼弃能杀人的眼神,立刻捂住嘴巴,“当我没说!”
“小伙子那么糟蹋自己干嘛呢?算了算了,你心甘情愿的东西别人也无话可说。”
说罢,江楼弃瞟了眼魁灯,抽出一张招魂符贴附在南书远的额头上,口中掐诀。
灯芯突然随着一股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阴风左右晃动,最后仅剩的一点绒线也随着烛火变成灰,然后熄灭。
忽地,只见几缕淡青色的光芒从七星灯中飘离出来,随后慢慢汇聚在一起。
床上的人三魂七魄重重叠影,忽明忽暗,似灭非灭,幽明转瞬的光亮凄清冷落。
那两张生辰八字诡异地结了一层薄冰。
一个灵魂飘飘悠悠坐了起来,面容惨白,而脱离开的那具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成一坨烂泥。
尸体的头部密密麻麻爬满了蛆虫,有的蛆甚至从眼睛和嘴巴里钻出来,在腐烂的肉块里翻滚着,看上去非常恶心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