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桔梗担忧的看着她。
姜白榆也站起来,轻轻推了推香盈。
“我没事。”
有那么一瞬间,香盈想要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不管不顾冲上去,狠狠把她腰间那个属于自己的玉佩夺回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马上了。
“阮姑娘,你带的是哪家真迹名笔啊?”有人问。
她柔柔一笑,将怀中诗集放下。
“阿梨从小在寺庙养病,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些高雅之物,只是也不好空手而来,便就将从前寂寂长夜里写出来的几首诗拿出来。”
说着,她将手中一直拿着的诗卷放到正中央乌木边花梨心条案上。
有人不屑哼了一声,话里满是不屑。
“自己写的诗?”
阮梨也不恼,低了低身子:“献丑了。”
张夫人之女张绾绾是京城有名才女,她面上倒没有看不起之意,反而饶有兴趣,在众人看都不看那诗卷一眼时,主动拿起了它。
公主已经想要下一位夫人展示,忽然听见张绾绾由衷赞叹了一句。
“妙哉。”
众人都看了过去。
“真的妙哉,这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雄浑豪迈,又有无尽悲凉,这个年纪能写出此等诗句,实在是难得!”
先前质疑阮梨的柳家姑娘将这句词在口中念了一遍,忙也上前来。
“后面呢,后面是什么?”
张绾绾一手拿着诗卷,一手划着节拍,抑扬顿挫念了整首。
诸人无不叹服,连角落里的秦氏和姜蕴意也上前去围读。
姜白榆点点头:“的确不俗。”
“哎,这个三国、周郎、小乔什么,又是何意?”
阮梨神色微僵。
她顿了顿,笑说只是在庙中听过的故事罢了。
张绾绾又念了另外几首,什么春江潮水连海平,什么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把一屋子见多识广,自诩才高的姑娘夫人们包括公主都给折服了。
“你当真是在寺庙中长大?这真真是极有天赋的!”张夫人夸赞。
“是啊,灵性十足,意蕴高洁,没有几分才学是写不出的。”
阮梨被簇拥着,即便周遭全是溢美之词,她也不曾浮现半分骄矜得意神色。
香盈静静看她。
她知道这些诗不是出自阮梨之手,但也承认每一首都精妙绝伦。
究竟是什么人……既能知道自己血有奇效的秘事,还知晓外人从没听闻过的绝句,甚至还能拿捏的住自己的软肋……
尽管自己当时给的药引是假的,阮梨很快就会再度恢复中毒时的状态,但香盈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她视线穿过裙钗缝隙,直直看着那枚玉佩。
阮梨既然暗戳戳想要彰显姜晏同对她的偏心爱慕。
那就成全她好了。
反正嫁妆拿回来,也懒得再跟秦氏她们虚与委蛇。
正下了决心,那边便听到有人咦了一声。
“这诗,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