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后悔。
不让姜辛夷知道永宁侯府的厉害,她如何变得乖巧懂事?
谁知姜辛夷只是点点头,“如果可以,我也宁愿没有被你们认回来。”
“你放心,及笄宴过后,我就离开永宁侯府,与姜世子,姜夫人此生再不复相见!”
“好,好,好。”
真是好的很啊!
姜安平被气得理智不清,“现在就滚,姜辛夷,你现在就给我们滚,把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全都给我脱下来!一件不剩地给我脱下来!”
姜辛夷面色苍白,紧紧地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她不明白,明明她都已经如姜安平所愿,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为何还要给自己难堪,让自己一件不剩地脱下衣服,在女子贞洁最大的世上,这不是在硬生生地逼她走上死路吗?
同样是妹妹,他为何从不怜惜自己。
见姜辛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姜安平意料之中地冷笑一声,“怎么不脱?是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吗?姜辛夷,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道恩情的人,我们好心好意给你荣华富贵,结果你是怎么针对宝珠的,甚至你连个糕点都舍不得给我们吃。”
姜安平一个字一个字地凌迟着自己身上的皮肉,姜辛夷疼得浑身颤抖,在哀莫大于心死中,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抬手摸向头顶的发髻,稳稳抓住了一根木钗。
脱就脱。
脱去这层衣服,就等于脱去了她的血肉,自此以后,她与永宁侯府再无任何牵扯。
姜辛夷闭上眼睛。
然后——
决然一拽。
夹杂着几缕青丝的发钗坠了地。
“辛夷!”
陆云行突然出声。
姜安平回过神,看到姜辛夷正将头上唯一一根木钗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拉开了腰带。
姜安平注意不到姜辛夷的动作,眼睛通红地注视着地上的木钗。
这是他亲手做的发钗。
宝珠当初说要一个发钗,他便亲手做了一个,但触及姜辛夷在一旁眼巴巴的目光时,他鬼使神差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雕坏了的半成品。
姜辛夷却把它当成一个宝,一直戴着这个发钗,从没有摘下的时候。
现在她却将那个发钗丢在了地上。
虽然是很拙劣,但这是他亲手雕刻的不是吗?!
他指着地上的木钗,“姜辛夷,你怎么敢!”
“我命令你现在把它给我捡起来!”
姜辛夷将脱下的外衫也丢在地上,对上了姜安平目眦欲裂的双眼,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涌出,险些将她吞没。
她轻笑一声,忍不住出声讥讽。
“原来姜世子亲手做的东西,被人丢弃之后也会心疼啊,那我亲手做的糕点,姜世子为何要一次次地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