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灌他酒就乖多了,好像有了台阶,有了闹的理由,他立马就一骨碌滚下来了。
最后喝多了,他甚至跑去一桌桌挨个敬酒。
徐不让倒是清醒,一方面是欧阳敬看着,二来,她本意就是让卫泉发泄一下,当然得清醒着照看他。
两日后就是谢霓裳的婚期——或者说入宫之日了,这家伙面上不发,心里指不定多难受。
她看着卫泉的背影,回想着少年时。
总角之宴,言笑彦彦。
可惜时间不可能总停留在最快乐的时候。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卫泉拿着根筷子,敲着碗黄腔走板地唱道。
卫氏世代经商,除了开蒙的小书,就是账本,所谓风花雪月,反正都会被归为附庸风雅,他是不屑读的,可这首《长干行》却是常念在心。
从此以后,再无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旁人不知道他心事,只是笑着闹着起哄着。
“卫小哥这歌怎么酸唧唧的。”有人笑道:“是惦着谁家小姐闺秀呢,喝了这杯酒就算兄弟,兄弟们给你抢亲去!”
徐不让惨不忍睹地摇摇头,二傻子们口无遮拦,本想让他发泄发泄,这直接往他胸口上扎刀子。
“行!你说话算话就……”他忽然愣了一下,接着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哪家呢,是哪家呢?”
不知是烈酒还是眼泪模糊了眼睛,周围的一切他都再看不清。
“你是谁家的啊,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去吧。”
“你们高尚!你们倒是没铜臭味,就是一股穷酸劲也不知谁家今日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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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花灯好看!我要那个!”
……
云泥本殊路,他这么多年的妄念,也该断了。
看到卫泉趴在桌子上,徐不让松了口气。
拎开几个还围在一起闹腾的家伙,把他架起来,送给外面等着的卫家下人。
送走他以后,回头看到欧阳敬也跟出了门。
“你也伤着,早些回去休息吧,这边我看着。”他靠在门框上,这家酒楼今日他们包场了,门口来往的人都不免因为时不时传出震天的呼声侧目回看。
“好。”她也不推辞,扔给欧阳敬一袋子钱。
折腾了一天,手脚都有些沉重,伤口也隐隐作痛。
欧阳敬打开袋子,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真是卫家少爷来结账的。”
“他有钱也是他的,我说了我请客。”平日里给他一点可以用钱银解决的事来摆平,只是让双方的交往更平等,而不是一方纯粹的压制。但也不能处处占人便宜。
欧阳敬挑挑眉,这点倒是和徐乘风一个德行。
比赛的事没告诉刘妈,她心不在焉衣服脱到一半才忽然想起来身上的伤,一个激灵又裹紧了外衣。
刘妈狐疑地看着她:“小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