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坤说话间,已到施宥安近前,伸手就想揽住施宥安的肩,以示关系亲密。
施宥安皱了皱眉,脸上闪过厌恶之色,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薜坤的手,声音依然清淡。
“薜公子,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薜坤满不在乎地回道:“咳,明日晚些出发便是,或是届时我在马车上补觉。施兄……”
施宥安打断他:“我今晚有事,薜公子若想去,请自便吧。”
见施宥安拒绝得果断,声音冷沉,脸上似还有嫌弃之色,薜坤神色讪讪。
正要再劝,见施宥安已脱起了外袍,一副要就寝的赶人模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沉着脸出去。
待走出了院子,他才回头,朝一旁吐了口唾沫,脸色阴沉地说道。
“我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什么清高。他下云州,还不是为了个逃妾。”
“我还以为他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呢,原来也是个跟着女人跑的色鬼。”
候在院门口的王福听见,赶紧上前安抚。
“公子说得是,这施大人也就表面清高罢了。这世上哪有不好女色的男人呢。”
他在薜贵妃身旁伺候已久,又在薜坤身边跟了段时日,自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好色,心眼小,且喜欢以已之心夺人之腹。
对付这种人,还是得顺着他的话说。
这话说到了薜坤的心坎上,他笑着眯了眯眼,又回头看向施宥安的房间,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说,他是不是床上不行啊,不然他的妾室为何要跑?”
王福愣了一下,正在想着如何回复,就听薜坤又自言自语起来。
“真不知我二姐看上他什么了,也就脸长得好看点,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真要嫁进去,守一辈子活寡,她就开心了……”
他二姐薜嘉仪,曾在他父亲面前求了多次,好不容易将画像,塞进了施宥安的议亲名单中,据说人家连画像都没展开。
王福听得心惊胆战的,唯恐这位祖宗越说越难听,被施宥安的人听见,赶紧转移了话题。
“公子,鸳鸯阁的绿翘姑娘已等你多时,你还是快些去找她吧。若去晚了,她怕是要生气呢。”
想到腰细胸软的绿翘姑娘,薜坤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快步离开了。
房内,施宥安重新系起了刚脱一半的外袍。
听到于辰山入门来禀报,薜坤刚说的那番话,他也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人迟早死在女人身上。”
没再在薜坤身上耽误时间,施宥安将刚才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于辰山。
于辰山看完,有些愣:“安王现正在云州施府?”
施宥安点头:“现在显王欲置他于死地,往云州派去了不少人。他在云州孤掌难鸣,若与青菱结识,借她的身份潜入施府避难,倒也合理。”
“可他在施府,若是被显王的人察觉,岂不是给大人惹事?”
施宥安拿过他手上的纸条,在蜡烛上点燃后,扔进一旁的铜盆里。
“这倒不是问题,我本就是去云州迎接他回京,他被不明身份人士追杀,入我府上避难天经地义。”
“但他不能在施府待到我到达云州,我身旁现在有薜坤和王福,他们背后的薜贵妃,是显王的人。”
于辰山顿时了然:“大人是担心届时薜坤和王福,和显王的人勾结在一起,对安王下死手?”
施宥安沉吟不语。
岂止是对安王,甚至是对他下死手。
这几年,显王屡屡朝他抛橄榄枝,但他都没有回应,只怕显王早就记恨上了他。
若是让他和安王死在一起,对外宣称他和安王互相残杀,那再合理不过了。
“你即刻往云州传信,让安王无论如何,也要在我抵达云州之前,离开云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