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宥安又看向张知涯,淡问:“死者死因查清了吗?”
张知涯赶紧招来正在尸体旁探查的仵作。
老仵作小跑着上前,在施宥安面前站定,恭敬地说道。
“回施大人,刘三身上没有外伤,但脑后有一处伤口,应是受重物锤击而死,死亡时间大约在十天前。”
施宥安闻言,冷笑一声。
“有意思,一个失踪十天的人,被重物锤击而死,尸体却在施府偏院的池塘里发现,身上还绑着巨石。”
张知涯身体一僵,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施宥安一眼,就见他脸色阴沉,眼里带着几分戾气,不由得战战开口:“大人的意思是?”
施宥安一脸笃定地说道:“这事定是冲我来的,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又或者,想要我在云州多留些时日。”
张知涯微愣,随即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怎,怎么会?大人是施家嫡长子,又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谁敢栽赃陷害大人。”
施宥安没有遗漏张知涯脸上的表情,淡笑一声,温和地说道。
“这事,就得劳烦张大人去详查,还施某一个公道了。”
他过几日就要回京,带着查清的盐务详情禀报圣上,刘三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死在施府偏院,目的显然不单纯。
即便栽赃嫁祸不了他,但若被他人发现尸体,指控他滥杀家奴,他因此被停职,拖上个十天半月再回京,事情或许都会出现变故。
看张知涯的脸色,这事未必与他有关,但他显然也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知涯苦着一张脸,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为难,只讷讷点头回道。
“施大人放心,下官定会详查,不让大人蒙冤。”
施宥安温颜一笑:“你好好办差,若差事办得好,待我回京,便向陛下举荐你。”
张知涯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应下:“下官一定用心办差,不叫大人失望。”
他现在虽是云州知府,但在朝中根基并不稳,若能趁机傍上施家,前途不可限量。
一旁的喜顺见施宥安已问完话,忙拿出几锭银子,递给了张知涯,笑着说道。
“夜半查案辛苦,这些钱请诸位大人吃夜宵。若查出真相,大人还有重赏。”
张知涯推辞了几下接过了银锭,眉开眼笑地带着属下,抬着刘三的尸体走了。
眼见张知涯一众人离开,一旁默立良久的于辰山开口。
“大人,此事是否需要我去暗中查探?”
他实在不相信这个张知府有能力或者说有胆子去查。
“不必,”施宥安看了眼张知涯的背影,脸上扬起一抹笑,“我们做好在云州多待些时日的准备即可。”
盐务案的真相早已送入京中,他回或不回,都无关紧要了。
既然有人想他在云州多待些时日,那他就晚些时日再走便是。
打发完张知涯,施宥安回到了叶青菱的房中。
才刚进门,就看到窗边的桌案旁,头发发白的徐太医正提笔写着药方,看到他进来,朝他拱了拱手,姿态恭敬地叫了一句。
“施大人。”
施宥安朝他回了一礼,温声问道。
“徐太医,她身体如何了?”
徐仲礼闻言,回道:“青菱姑娘病势不重,待烧退了,再休养几日便好。”
施宥安心下松了口气,走到床边,低头察看叶青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