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呢!”拍桌子的声音格外大,能想象年老爷是生了大气了,“他好歹是你弟弟,你这么挤兑他,那么小的生意也要跟他抢,你就不能让他高高兴兴地多活几天,你是一定要我在死前看着家里就剩你一个,奈何不了你了你才高兴么!”
门外有佣人端了杯茶,四太太甩手道,“去去去,有没有点儿眼力见儿!”
可这杯茶分明是她刚刚要的,就是想进去解救儿子。
嘭得一声,门开了,年老爷瞪了四太太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怒气冲冲下了楼,四太太张口想劝几句,最后还是咽回肚子里。
“鹏程,”抓着自己儿子,四太太捂着心口,“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呵,就是抢了老四一单生意,多大点儿事儿,也值当老爷子发那么大脾气。”蹭了下鼻子,男人眸光阴鸷,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这个爹,打小就偏心三房,年凤鸣虽然排行老二,却是年家第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年鹤霄则占了老幺的便宜,两个人从来都是老头子的心尖儿。
可越是这样,越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妈,没事儿,骂几句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年鹏程早就习惯了,他倒要看看,就算是他把老四那个病秧子彻底气死了,老爷子又能把他怎么样。
“行了,今天晚上别走了,留在家里,明天早上陪你爸好好吃个早饭。”眼睛扫视周围,四太太凑到儿子耳边,“老四住在家里,早饭他肯定是要下来吃的,你不在,妈一个人跟他们一家三口,好像多余似的。”
“妈,你放心,我留下。”
翌日一大早,客厅里佣人忙碌着,把各色餐食摆到桌子上,座位也很讲究,老爷居中,两个少爷一左一右,旁边是各自的母亲。
三太太很早就醒来帮着忙和,四太太看见她,笑道,“三姐,这么早啊,哟,这桌上尽是鹤霄爱吃的,是不是都没我们的地方了。”
贼喊捉贼,明明是他们母子挤兑得三房没有立足之地,竟然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看四太太自顾自也坐下了,三太太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她懒得搭理他们,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子平安。
年老爷正好也下来了,听见四太太这句话,哼了一声,“没有你爱吃的你就回房自己吃。”
四太太被噎得够呛,强撑着笑脸,乖乖闭上了嘴。
三太太过去扶年老爷,被问道,“鹤霄呢,好点了么,他要是还不舒服,就送到他房里去,别折腾他。”
“好多了,刚才佣人下来说人已经起了,刚刚洗漱完,估计一会儿就下来了。”
没过多久,年鹏程落座,一家子都在等年鹤霄。
男人从楼上慢慢走下来,边走边系着袖口的扣子,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干,带着一股慵懒的劲儿,见大家都在,桃花眼微眯,笑道,“好香啊,是四娘做的春饼么?”
四太太万万没想到自己被点名了,忙道,“鹤霄想吃春饼啊,那好啊,等一会儿四娘去给你做。”
“对,想吃什么就说,让人去给你做,鹤霄,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了没?”
“没事儿,左不过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年鹤霄吊儿郎当地说完,还不忘对着给他倒茶的女佣说了句谢谢。
勾的人家脸都红了。
“瞎说。”年老爷和三太太异口同声,都怪他口无遮拦。
“四娘,春饼我就不吃了,我下午的飞机,要去德国。”年鹤霄吃着家里的饭,食不知味的,心早飘到百万公里之外去了。
“去德国,你去那儿干嘛?”三太太有些着急,她现在恨不得天天看见儿子才好。
可能连她自己也觉得,是看一天少一天吧。
“有球赛,想去看看。”答完了母亲,转过头去又对着年老爷子道,“我买了只球队,爸,你什么时候也跟我去看看?”
“呵,四弟真是会玩儿,每天不是夜店就是饭局,现在又买了球队,哪天要不也带我去看看。”还没等年老爷子回话,年鹏程就先开口了。
结果被老爷子瞪了一眼,“你喜欢就买吧,买球队的钱有多少,爸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