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揉了揉被打疼了的脸颊,心中感到无限的委屈,可他仍然还是讨好地说道:“好姐姐,你找什么,我帮你一块儿找。”
莎宁哥不理他,把最后一本书扔到了地上,有些泄气地坐到了椅子里,闭起眼睛来,用手指揉搓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地道:“这该死的大石,难道真的把藏宝图收在近身之处了么!”
张梦阳道:“藏宝图中关涉到的财宝数额巨大,若是落在大石的手上,实是给我大金国增添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咱们说什么也得把藏宝图找到,就算找不到此图,也得把大石那孙子一刀杀了,为咱们大金国除此劲敌!”
“嗯,这倒是!”莎宁哥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想杀他还不容易得很?只是那副藏宝图实在太要紧了。如果得不到那笔珍宝而只杀了一个大石,那我这趟镇州岂不是白来了么?这和深入宝山空手回有什么区别?
“只要是得到了藏宝图,就算是不杀大石,对这帮玩意儿的打击也是非同小可,甚至比消灭他们的几万骑兵都更有杀伤力。”
张梦阳道:“姐姐,大石的实力并没有外间吹嘘得那么厉害,他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只两万来人。以咱大金的实力想要灭了他,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莎宁哥白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了句:“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提醒,你个没用的笨蛋!”
张梦阳又碰了个钉子,心中自觉老大没趣。他望着她讪讪地道:“好姐姐,要不我陪你去把大石一刀杀了,在他身上找找,说不定能把那张图给找出来呢!”
莎宁哥眼睛盯着他问:“那你知道大石现在什么地方吗?你以为他每天夜里都在他这府邸里安歇么?他在可敦城里有多少个下榻之处,你清楚么?
面对着莎宁哥一连串的提问,张梦阳顿觉哑口无言。
他知道若论起获取情报和掌握信息的本事,自己跟眼前的这位老婆相比,其间的距离那可实在是天差地远。
她既这么说,看来大石果真是不在这府邸里歇宿的了。
见他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莎宁哥冷笑了一声,说了句:“跟我来!”然后看也不看他,便迈步出屋。
张梦阳紧随其后,也跟着她走出了账殿。
莎宁哥提醒他道:“当心,不要被地下的尸身绊倒了!”
经她一提醒,张梦阳这才注意到,原来帐殿之外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契丹侍卫们的尸体。
张梦阳被吓得张目结舌,知道这些守卫在账殿之外的侍卫们都是被她给撂倒的,心中不由地对这位莎姐姐,又平添了一层佩服与敬畏。
他跟着莎宁哥飞身上房,一路飞檐走壁地来到了一所四下都是土坯房的简陋院落。
先在墙头上朝下观望,但见其中一件不大起眼的低矮土坯房中透出微弱的灯光,从小小的窗中望将过去,似乎有几个人影正聚在那屋中说话。
莎宁哥甩手几枚袖箭射将下去,院落中的几名契丹侍卫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都纷纷倒地而亡。
张梦阳看得清清楚楚,她所打出的那些袖箭,全都准确无误地射中在了那些侍卫们的咽喉之处,根本就不给他们惨呼出声的机会,便即顷刻毙命。
“这莎姐姐么,宝贝是个好宝贝,就是所造的杀业太重,将来只怕会于她的阳寿有损,有机会的话,我可得好好地劝劝她才是。”
他一边心怀感叹地胡思乱想着,一边跟随在莎宁哥的身后快步来到了那扇小窗的下面,伏低了身子,静静地倾听里面之人说话。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镇北王说得不错,现在咱们的兵力还不足以跟金人对抗,还得在这漠北之地高筑墙、广积粮才是王道。
“刚有聚积起了一些实力,就迫不及待地跑去跟金人一决雌雄,到头来还是逃不脱跟延禧那傻东西一个下场,落得个丧师失地,狼狈而逃,徒落得让天下人耻笑,于事无补。”
又一个声音说:“我也和松山将军见解一样,赞成镇北王刚才所说的话,古人云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时势既已落到了这等地步,咱们也只能在此地卧薪尝胆,徐图恢复了,操之过急的话,反倒与初衷相违,非是英雄所当为也。”
前一个声音说:“张梦阳那个小子今天展露出来的那手功夫,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当初在燕京的时候,我只以为他是个屁也不懂的小毛孩儿。
“只因为借了卫王府那边的裙带关系,这才受到了萧莫娜的重用,给了他个御营近侍局副都统的头衔。没想到那小子倒还真是个身怀绝技的奇人哩。
“我松山跟他的交往不多,对这小子实在是知之甚少。斡里剌,在燕京的时候你跟迭里戈过从甚密,可曾听迭里戈说起过张梦阳这小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