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饭哩盒饭哩,要盒饭的交钱登记啊。”
车厢里响起列车员的声音,拿着本小票从过道走过去。
对面坐着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今朝有啥菜啊?”
列车员扬声说:“海米烧茄子,土豆烧肉,炒青菜,四毛一盒。”
那女人讲,“赶紧买两盒,这饭不要票又有肉,划算得很。”
男人叫住列车员,要两盒。
先给钱,给了之后列车员记数给他两张小票。
“等会儿送过来拿票换,”列车员收了钱,又看眼许思,“这位同志要不要?”
许思有些不舒服,车里混杂的气味不好闻,有自已带了饭菜干粮的,拿出来吃味道很重,又有赶了几天路的人,汗味臭味夹杂在一起。
但下午还得坐三个多小时,她走得急,钟姨还没做午饭……
“要一份吧。”许思说。
旁边的男人也说,“麻烦也给我一份。”
她拿出口袋里的小钱包,翻四毛钱给列车员收了盒饭票。
换完之后就转头看着窗外。
从沪市开了一个多小时,外头还在下雨。
蒙蒙细雨飘在无边旷野上,阴沉沉的。
换做平时,她这个时候应当在蝶梦了,同学员们一起跳舞。
她晓得自已懦弱、逃避,留下一堆烂摊子……
但实在没有精力一一打点。
蝶梦有万老师和婆婆,售票收入可观已经走上正轨,那些姑娘们会好好撑起来的。
跟闫峥结婚后,她很顺利得建起蝶梦,打理华新,也是因为有闫峥、闫家在背后撑着。
而她那些精力和干劲大概基于和闫峥这段自认完美的感情,不用操心家里,有足够的自由和稳定的生活。
她每天都有很多时间做喜欢的事,并乐在其中。
但现在,感情出问题了,她情绪溃败、身心疲惫,这些事便一起塌了。
许思心头酸涩。
或许到头来剧情并没有变。
她走了,沈韵之在沪市。
也许剧情就那样回到正轨……
“姨姨,你吃糖糖吗?”
对面小孩把一颗四方的奶糖推到她面前,糖纸有些皱,大概自已不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