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
然而,当朱厚照直起身来,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朱佑樘身侧时,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里站着一位面容陌生的老太监,身着一身洗得有些褪色却依旧整洁的太监服,眼神中透着沉稳与老练。
朱厚照在宫中生活多年,对诸多太监都有印象,可眼前这位,他却毫无头绪。
一时间,到了嘴边的称呼竟怎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尴尬地僵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太子,可称老奴汪公公。”
汪直见朱厚照面露难色,便微微欠身,语气平和又恭敬地自报家门。
“汪?汪?”
朱厚照下意识地重复着,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思索。
在他的认知里,宫中姓汪的公公,最为声名远扬的只有那位在宫闱中掀起过不小波澜的汪直。
可眼前这位,瞧着又不像是汪直,那此人究竟是谁?
一时间,他满心狐疑,思绪纷乱如麻。
“胡闹!成何体统?
堂堂一国太子,学狗叫。”
朱佑樘端坐在龙椅上,将朱厚照的表现尽收眼底。
本就因近来朝中诸事繁忙而心情烦闷,此刻看到朱厚照这般失态,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在他眼中,太子乃国之储君,一言一行皆应符合身份,做出如此有失体统之事,实在是让他颜面无光。
朱佑樘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失望,继续说道。
“你看看你,整日里就知道贪玩胡闹,也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你与徐志道年纪相仿,人家小小年纪,却能深明大义,少年老成为朕分忧解难。
再瞧瞧你,三天两头惹是生非,尽给朕添乱。”
说着,朱佑樘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朱厚照听着父皇的训斥,头越垂越低,心中既委屈又懊悔。
他本不是有意要做出这般失态之事,只是那突如其来的陌生面孔打乱了他的节奏。
此刻,他默默在心里想着,日后定要多加注意,不能再让父皇如此失望。
圣上不必如此,太子少年心性。怀有赤子之心。”
汪直微微欠身,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笑意,目光满含慈爱地看向朱厚照,试图替这尴尬中的太子解解围。
他深知朱厚照虽顽皮,但心底那份纯真与善良,是极为难得的。
可朱佑樘哪肯罢休,眉头拧成个“川”字,抬手便打断了汪直的话。
“汪公,您就别夸了。
什么叫赤子之心?不就是心智未开吗?”
话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佑樘目光锐利如鹰,直直盯着朱厚照,似要把他看穿。
“朕每日夙兴夜寐,为这江山社稷操劳,只盼着后继有人。
可你呢,正事不放在心上,整日只知道嬉戏玩闹。”
说着,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大殿里回荡。
汪直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朱佑樘已然怒火中烧,根本不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