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应拭雪只能打消了读书的念书,在家打工照顾残疾的父亲。
六年后,应父伤口感染,在痛苦中死了,应拭雪安葬好父亲,重新回到了崇明,在洗车店打工赚钱。
他的工资多半用来做昂贵的心理咨询和吃各种药了,每个月基本都攒不下什么钱。
他患有精神分裂,经常发病,在恍惚中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口,伤口发炎又导致发烧,现在身体底子很差。
几年疫情的时候,他不慎感染发烧,最后差点没有抢救过来。
他说这些话时好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描述一样,声音很平静,像是已经在深夜里把这些苦楚咀嚼消化完了,再说也不会感到痛了。
或许多年前,他也是在发病的时候做出了很多错误的事,但那时候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也同样在之后的十年里,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边玉祯是恨过他,憎恶过他,但现在也同样心疼他,心疼他这么多年的遭遇和苦痛。
耳边的声音愈发低下去,他低下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应拭雪已经闭上眼睛,在他怀里逐渐沉睡了过去。
边玉祯慢半拍地伸出手,将被子盖在应拭雪身上,随即搂住了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眉心。
“睡吧。”
他说:“宝贝小狗。”
两个人昨天晚上折腾了很久,第二天理所当然地都起迟了。
应拭雪比边玉祯起得早,睁开眼时,应拭雪正躲在被子里,将被子拱出一个圆圆的弧度。
边玉祯躺在床上,将额头上散落的碎发梳上头顶,随即用沙哑的声音懒懒散散道:
“一大早就这么馋。”
应拭雪没有说话。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边玉祯后背情不自禁地紧绷,许久,又缓缓放松下来。
应拭雪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睛湿漉漉的,嘴角也鲜红,将口中的“食物”咕嘟一声咽了下去,随即躺回了边玉祯的怀里。
边玉祯抚摸着他的脸,指腹按了按他嘴角的破口,道:
“乖。”
应拭雪蹭了蹭边玉祯的掌心,得了夸奖的他眼睛亮亮的,像是盛了星子一般。
起床后,边玉祯要去公司,应拭雪不想离开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边玉祯的身后,眼巴巴地瞧着。
“怎么,想跟我去公司啊。”边玉祯揉了揉应拭雪的脑袋,明知故问:
“小狗太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