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诗是慎郡王对嫔妾说的,嫔妾并非有预知之力,绝无可能提前阻拦的。”
婉贵人并未蹲下行礼,而是坐在原位,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嫔妾从宁古塔回来之后,就一直留在宫中,除了服侍皇上用药,便是服侍皇上就寝。
皇上也宠爱嫔妾,常常一来永寿宫便是连续多日。
慎郡王进入宫中次数有限,每次过来都是寻找皇上,嫔妾与他见到的次数就更少了。
嫔妾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又怎么可一远远看过两眼,就对慎郡王起什么心思呢?”
婉贵人并不在意皇上会不会相信,毕竟凭借她“药引子”的身份,皇上也不会拿她如何,只要尽可能地摆脱自己的罪责,皇上自然会忍着脾气,认定她说的就是真相。
“今日慎郡王突然拦住嫔妾,就开始说一些轻薄之语,之后祺贵人又走了出来,口口声声说嫔妾与慎郡王有染。
待嫔妾想叫慎郡王对质之时,慎郡王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留嫔妾在皇上面前,有口难言。”
“是吗?朕自会叫他入宫,问个清楚。”皇上盯着婉贵人那张熟悉的脸,闭上眼都能清清楚楚地描绘出来。
但相应的,纯元皇后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在皇上心中的完美形象也被甄氏姐妹破坏的七七八八了。
那样相像的脸,怎么就能做出与自己弟弟私相授受的事情呢?
一个个大家闺秀,居然能这般不知羞耻,不顾家族颜面。如今看来,这甄氏一族根本就不能称为书香门第。
“皇上,嫔妾愿意与慎郡王对质,将今日之事说个一清二楚,还请皇上勿要怀疑嫔妾!”
婉贵人瞧着皇上的脸色,猜测他并不信任自己,反正慎郡王是个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她自然想要利用,以退为进叫皇上信任自己。
毕竟这皇上用药用的还不够久,若是被宫中的太医救回来,那自己的委身就全部浪费了。
婉贵人这般想着,心中便有些着急,她只好再次抬头询问,“皇上,您若是不愿意相信嫔妾,还请立刻传唤慎郡王入宫!”
皇上定定地看着婉贵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朕自会找慎郡王询问,你也先回去吧,朕晚些时候再去永寿宫看你,你提前准备着。”
皇上这话的意思便是要去永寿宫用药,无论今日之事真假与否,在祺贵人看来都会是皇上相信了自己。
后宫中没有那些污言秽语就行了,婉贵人略微放松了心情,她终于卸下了紧绷的心绪,离开了养心殿。
见这些碍眼的人都走了,皇上才捏着眉心长出了一口气。
三阿哥的事儿还没有查清,太后被害的事情就来了,还未等审问恬嫔与何桉鸣,婉贵人与慎郡王私通之事又放在眼前。
皇上此时已经不止觉得头痛了,甚至有一种宁可错杀一千不肯错放一个心理,恨不得直接下令让这些人的脑袋通通搬家。
可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妃嫔,一个是弟弟,皇上无论动谁,都不是张张口就可以的实现的,那些前朝大臣的唾沫就足够淹死他了。
苏培盛见众人都走了,方才进来侍奉,皇上眼神一瞥,苏培盛立刻就跑过来端茶倒水。
“皇上,这茶温度正好,您用上一些,消消火气。”
皇上端起茶杯,随意用了一口就放下了,“三阿哥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三阿哥身边的平安已经招供了,但是三阿哥自己并未承认。
下毒的药物,平安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绮云交给他的。
但绮云是皇后娘娘的人,奴才不好直接提审,这事儿还需要皇上您开口才行。”
“这事还与皇后有关。”
苏培盛从皇上这一句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只能又将平安说的话拆的更细,“平安说,从圆明园回来之后,绮云便断断续续地联系过他几次。
那个时候绮云还在景仁宫做粗使宫女,宫中没有几个人对她有印象。
平安也是因为见她次数多了,才能有这么深刻的印象,但是他一开始也不知道绮云的目的,只以为是皇后娘娘关心三阿哥,又不想叫其他妃嫔发现,方才这般隐秘。
后来绮云便开始送些东西过来,也确实符合平安的猜想,但最近送来的便不再是衣食,而是要害人的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