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因为想事情太过专心,欧心诺一直强行忽略身体上的不适,可现在,被张医生一说,欧心诺这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的厉害,抚了抚还在发热的额头,她虚弱的一笑:谢谢你,张医生,不过,我想问问,他,怎么样了。
关心人这种事,虽然不需要天份,但,现在的欧心诺,心里对费战柯还是有着那道梗,要让她马上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也有些太过为难,所以,当她对费战柯表示关心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很犯贱,问起话来,自然也有些别扭。
做为医生,张医生其实是不喜欢别人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的,不过,事出有因,另一个病人也在眼前,他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淡淡解释道:战少吗?也还好,不过,外伤因为感染,可能会麻烦一点,不过,我帮你看完病后,就会打电话让人送药过来的,应该问题不大。
外伤?他也受伤了?是因为救我回来的时候伤着了吗?本来只是怀疑的,可现在听张医生这么一讲,欧心诺的负罪感,立时又增加了好多倍。
他笑着摇头:我想应该不是,战少身上的是鞭伤,而且,有几天了,本来恢复得不错,可是昨天的针也没打完,还在外面劳累了一夜,我估计战少带你回来的时候,是背回来的,所以他的背又重复性的伤害了。
什么?鞭伤?重复性伤害?在21世纪,还有这种古老性的伤害?她实在难以想象,不过,这也足够说明,为什么她们在抬费战柯上床时,会让他趴着了,可是,原来真的是他把自己救回来了,还用受伤的背,背着她回来的吗?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伤口,可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同深受的拧起了眉,仿佛那些痛感,来自她的身体一般。
张医生当然不懂她在想着什么,只以为她又开始不舒服了,便关心的问:欧小姐,又不舒服了吗?
喔,我没事儿,只是有点晕。随口解释着,张医生却笑着自白大卦的口袋里掏出一盒药递给了她:吃完药就去休息吧,不然战少醒来时,发现你还没好,会怪我医术不精的。
心虚的接过,欧心诺一阵猛地点头:喔,好,好,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去休息的,张医生您别管我了,去看着他吧,我没事儿,真的。
张医生最终还是进去了,可欧心诺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发起了呆,原来,他真的为了做了许多事,只是,她却不懂了。
恨,原来也可以用关心来表示?
张医生说让她好好休息,其实她也想,虽然更想去看看他的情况,但,事实证明,这比她找个地方休息来得要困难得多,毕竟,就算苏心兰不阻止,戈沁蓝也不会同意的吧,可是,杨珍珠与戈沁蓝,谁才是他的正牌女朋友?还是说两个都是?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没油盐的东西,欧心诺窝坐在费战柯的门外,差一点就要睡着了,好在阿摇看到马上将她带到了客房休息,不是她要拿娇,只是,她原本一直住在费战柯的房里,现在房间还给他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哪里睡觉。
头晕得厉害,她只记得迷迷糊糊和阿摇说了几句话,又迷迷糊糊的吃下了药,最后,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那一觉睡得很香甜,直到午夜梦回,她才惊坐起来,想着还没有去看看他的伤,看了看时间,晚上三点半,这时候,恨她的,不恨她的人,估计都睡了,正好有机会让她去偷偷看他几眼。
随意披了件外衫,欧心诺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小心翼翼的转动门把手,和她意料中一样,门没有锁,悄悄走了进去,悄悄关好房门,正想悄悄靠近看几眼就走,却在转身之时,愕然发现他正瞪着黑幽幽的眼,迷离的望着她,表情欣慰。
你,你,你…………
她发现自己犯上口吃症了,一见到他,总是不能好好说话。
还好吗?听阿摇说,你吃了药后,烧退了。他的表情很怪异,真的很怪异,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脑子里崩出来的只有温柔这两个字眼,可是温柔用在他身上,是不是有点太不相衬?想想,她不禁又有些手脚发凉。
还,还好。
口吃又犯了,可最让她紧张的却不是口吃的毛病,而是这莫句就慌乱的心跳,干嘛呀这里,人还没走近呢,怎么输了气势?
你是来看我的吗?他笑,温温的,似乎心情挺好。
她用力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来干嘛?他问得直接,她却开始对着手指:那个,走错房门了,你知道啦,我一直住在这里的,刚才我上完洗手间,迷迷糊糊所以走错了房,嗯,不错,就是这样的。
正想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而高声喝彩时,他却又笑着看她,不怀好意的问:我明明记得这里的房间里,都有洗手间的,怎么你那一间里没有?
嘎!
完了,穿帮了,囧…………
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费战柯微笑着开口:过来。
呃,她得承认自己真的很不习惯,这个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费战柯?他不是一直都喜欢命令的口吻的?现在这样子客气又有礼的真让人觉得害怕。难道,在他刚才昏迷的时候,不小心被穿越了,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其实不是真正的费战柯?
心里七上八下的,欧心诺犹豫着,一直没有动,他却固执的拍着自己床边的位置:过来。
虽然他仍是那样淡漠而温和的口吻,可欧心诺就是听出了几分威严,心里头打着鼓,但欧心诺的脚已然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前挪,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奴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