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一辆警车开进四方镇,惊醒了整个镇子里的人。
而七年后的这个夜晚,一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载走了一个伤患。
时事易事。
当年敢大胆报警的人如今颤颤巍巍,皆畏惧眼前男人的权势,怯怯闭口不言。
连李茂盛都不敢提旁的。
只期盼李海豹这次的受伤,能换来严穆的既往不咎。
何明赶到时,战场已经打扫完毕,歌舞升平之下,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何明抹了把汗,把心放回肚子里。
又暗自感叹,权势是个好东西。
接下来的酒局,严穆沉默寡言,在严词林的缓和下,慢慢开始有人过来敬酒。
何明和伍文山护在左右,笑道:“我们老板胃不好,现在滴酒不沾。”
这么一说,别人也不敢勉强。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淡淡勾唇,坐直身子,不显山不露水道:“没那么严重。”
他拿起面前酒杯,朝来人示意。
这晚严穆喝多了。
他坐在回收站老旧的门槛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何明望着天上弯月,不住嘴的叹气。
“哥,这一幕真tm眼熟,”何明说,“跟你决定要离开这儿那晚似的。。。咱命都差点丢外边了,你说咋个生活没好起来呢?”
那一晚,严穆也是坐在门槛上抽了一整夜的烟。
何明自顾自道:“咱这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小知了刚来那几个月,你说你别做那么绝。。。人小丫头现在该成你老婆了。”
这些年,他也学会了杀人诛心。
然而他知道,严穆强大到连情绪都丢失光了。
如果没再遇见夏听婵的话。
严穆身体略微前倾,手臂自然垂下,指尖弹了弹烟灰。
何明有时候就受不了他的隐忍,他希望严穆能痛快的发泄爱恨情仇。
至少,他现在已经有了任性的资本。
可他依然是打碎牙和血一起吞下,不往外冒一个字和一丝情绪。
何明陪坐半晌,倏地起身,跑到车里拿了个东西。
他没好气的把东西递过去:“呐,围巾。”
“。。。。。。”严穆终于有了动静,他抬眼,目光迷离地盯着那个浅紫色的围巾。
顿了几秒,他把烟掐了,又挥掉烟雾,才把围巾抱在怀里。
整个镇子都已经沉睡。
悄然无声的大夜,严穆把脸埋进那团绵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