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姬自那一日后便不再说过一字一句,韩冲每日都会去看她,尝试和她沟通,却只能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憔悴,鬓角甚至长出了白发。
而这时,李氏宫中却传出了喜讯,原来是李氏有喜了。
秦王后宫已经许久没有新的孩子出生,秦王大喜,赏赐了李氏许多东西,楚姬的病越发严重了。
韩冲每两日去看楚姬,楚姬的寝宫与李氏相隔不远,相比楚姬宫中的萧索,李氏倒是常有秦王的赏赐,甚至还有专门的太医看脉。
楚姬斜靠在院子的栏杆上,看着路过宫门的宫人匆忙而过,她好像被遗忘在秦王宫中,就如同墙角的那株残梅,哪怕枝头上含了花苞,依旧毫无存在感。
外面开始下起雪来,楚姬受不得风吹,咳嗽个不停,韩冲进门就看到了她,给她披上毯子后去了熬药的小厨房。
“今日太医怎么说?”韩冲问伺候的宫人,那宫人不敢隐瞒,将太医诊断的都说了:“换了好几个太医,都说是心有郁障,恐怕有碍命数。。。。。。”
韩冲垂下眼眸,盯着翻滚冒出热气的药罐,宫人接着说道:“夫人整日坐在屋外,吹了冷风也不管,用膳越发少了,人逐渐清减,病如何能好?公子你可要好好劝劝夫人。”
韩冲抿了抿嘴,宫人将熬好的药倒在陶碗中,韩冲伸手接过,自已端着碗朝楚姬走去。
“母妃,喝药了。”韩冲垂首吹了吹药碗,楚姬抬眼看向他:“秦国和楚国之间必有一战,哥哥就是太过顾忌出身,才会受其所累,若是以往,你的出身是顶好的,哥哥也因此未曾请求大王立过太子,可以后,就不一定了。”
“母妃说这些作甚?父王既有一统天下之意,便只一心统治四海,哪会顾及这些。“
楚姬面露悲戚:“只可惜哥哥算错了,若他还是年少时候的秦王政为了获得楚国的支持,未尝不会这样做,现在局势如此,哥哥还为此付出了性命,楚国靠不住,秦王也未必能够全然依赖,未来的路,只能你自已走了。”
“母妃,喝药吧。母妃只有好起来,才能替儿子着想更多。”
隔壁李氏宫中不知道闹什么,竟然开始喧哗起来,韩冲和楚姬充耳不闻,甚至约束宫人不要越矩。
秦王没有出现,少府章邯入后宫,不多时便小了动静,韩冲看着楚姬喝完药便离开后宫,出宫回府去了。
章邯竟然在宫内某个转角等着他,见他带着内侍走出来,上前行礼道:“见过公子扶苏。”
“少府令有何事?”扶苏看着眼前高大的章邯,沉着嗓子问道。
“今日李氏宫中走失了一只狸奴,找到时候却发现狸奴受尽折磨,死在李氏宫内,李氏受不得惊,当场便动了胎气晕了过去。”
“哦?宫中的守卫失职了,狸奴声音尖细,若是遭受虐待必然会止不住哀嚎,今日被折磨的是狸奴,来日不知道会不会是主人?”
章邯看着韩冲,韩冲毫不犹豫地对视回去。
“看来是章邯冒犯了,请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