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臣手臂上的伤口骇人,吃过饭后,冷惠心便准备为他重新上药。
暖光被烛火吹得摇曳,冷惠心低垂着眉眼,回想着方才土郎中说过的话。
转身时,便见裴景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时,她率先垂眸,遮挡了视线,捧着药款款来到裴景臣身边。
“世子,时辰差不多了,奴婢为你上药。”
裴景臣不置可否,将手上的手臂递过去。
与裴盛谦瘦弱模样不同,裴景臣虽然之前被冤枉是病秧子,却并不瘦削。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隐隐有青筋浮在上面,一道蜿蜒的口子划破小臂。
瞧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冷惠心上药的手一抖,药粉洒了大半。
“奴婢并非有意……”说着她便要弯曲膝盖跪下去。
“无碍,这里不是国公府,你不必这般拘谨,而我也不会以后为这些事为难你。”裴景臣扶着冷惠心的手臂。
裴景臣掌心温度滚烫,透过单薄的衣裳灼烧着手臂,冷惠心惊得往后退了两步,眼底尽是受惊的神色。
裴景臣好整以暇看着,瞥了眼伤口,语气淡淡道:“还准备继续上药吗?”
冷惠心咬着贝齿,不得不再次靠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包扎,忙完后不知不觉生出一身冷汗来。
微微吐出口气后,冷惠心退到旁边去关上窗户,穿堂而过的风被隔绝在外,呼啸声此起彼伏。
冷惠心回眸,就看见裴景臣正盯着自己。
浅色的光在他的眼底晕染,浅褐色的瞳孔透着冷惠心看不懂的情绪。
“明日还要赶路,世子赶紧休息吧。”
说罢冷惠心去旁边的矮几前坐下。
裴景臣受了重伤,恐怕夜里会不方便,冷惠心便准备在矮几前将就一晚。
“你准备睡在哪里?”裴景臣挑眉。
冷惠心眨了眨眼,跳动的烛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别样气息。
“今日便就这样将就一下,明日再寻别的住处,奴婢不会在这里碍着世子……”
“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让你一个姑娘家坐在那里,实在是有些不该。”裴景臣打断冷惠心的话,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闻言冷惠心愣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裴景臣的意思,耳垂发红,错开视线。
“你我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裴景臣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惠心,眼底竟然闪过一丝狡黠。
冷惠心瞬间满脸通红,还想继续装傻充愣。
“奴婢不知世子此话何意。”冷惠心眼神闪躲,想要把这件事情敷衍过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景臣笃定那夜的人就是冷惠心。
她不肯承认,裴景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日,冷惠心还想用这些话来糊弄自己。
“你当真以为我分不清那夜的人是谁?还是说你觉得我费尽心思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就仅仅是因为你生得较好?”
裴景臣周身压迫感十足,冷惠心心跳如雷。
听见脚步声靠近,冷惠心但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起身想要避开。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卫风的声音。
“世子,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听见卫风的声音,冷惠心如蒙大赦,慌乱地朝着外面跑去。
险些撞到了门口的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