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无形中施以威压。
“我的损失,你如何赔偿?”
冷惠心顺着他的引导,嗫嚅道:“如若世子需要,奴婢听候差遣。”
“没想到你还是个爽快人,既如此,那本世子就勉为其难地带你查案。”
裴景臣面无表情,可上扬的眼角却昭示着他的心情。
这话,冷惠心越听越不对劲。
明知是坑,可她不得不跳。
马车入府,裴景臣索性跟着她一道回了院子。
“识字吗?”
冷惠心歪头:“在陆府时,跟着二小姐学过一些。”
“会算术吗?”
冷惠心抿了抿嘴角:“跟着二小姐学过一些。”
裴景臣忽地笑了,宛若阳光照在雪山山头。
“喏,那些册子,你算一下,有不对的就记录下来。整理完之后,一并给我。”
看着卫风搬来的册子,将近半人高,冷惠心吞了吞口水。
裴景臣做上首,她紧挨着他坐在左手边。
这些册子并非普通的册子,而是近年来,各个官员、府衙的账簿。
冷惠心的冷汗打湿了后背。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子,怎么够格去接触此等国家机密?
她几度向裴景臣投去求助的目光,后者只是端看着手中的文件,视若无睹。
无奈,冷惠心深吸口气,硬着头皮翻开了第一册。
这第一本账簿,赫然是陆家!
她垂着头,浓密的睫毛盖住眸中的震惊。
她本就是陆家的丫鬟,而京城宦官众多,怎可能随手一翻便是陆家?
其中定然有猫腻!
冷惠心稳下心神,翻开账簿的第二页。
她提起毛笔,伸如墨砚,黑色的墨汁浸染。
她将宣纸铺平,一手拨弄算盘,一手誊抄数据。
账簿一页又一页,玉手翻飞,冷惠心却惊出了一头冷汗。
这账,明面上看不出大问题,细算之下,收入与支出相差甚多!
“陆大人真是粗心,怎的记错了这么些账。”
裴景臣伸过头来,貌似惊讶,实则试探。
冷惠心手上活计不停,连眼神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