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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喜欢就喜欢(第2页)

我也这才知道原来和锦堂是曾可忆家开的,确实巧得很,因道:“往衣服上绣诗句的法子并非我想出来的,只不过我是与贵店的合作人倒是确有其事。”

曾可忆笑道:“不管法子是谁想出来的,钟公子既是合作人,那我找你就对了。我看那契约上只签了衣服这一项,路子有些窄,对公子你、对我们家来说都未能将这法子所带来的利益最大化。因我们家绣坊除了衣服还兼做纱屏和窗纱上的纱、各类帐子、枕罩、床罩等等上的花样儿,既然那些绣样儿的诗句是出自钟公子之手,可忆便想,不妨我们双方再扩大些合作项目,将以上种种都签到契约中去,我再去同家父商量一下,看能否将公子的收益再提高一些……这是你我双方互惠互益之事,与你我之间私人交谊并不相干,不知钟公子意下如何呢?”

做为一个古代女子,曾可忆能想到这样的赚钱点子已经实属不易了,想来也是因为她生于商人之家,耳闻目染之下才能有此见识。

有更多的钱赚当然是好事,我也不可能为了避着曾可忆就把到手的钱往水里扔,再说避着曾可忆的初衷只是怕麻烦,如今多少有些了解了她的为人,当初怕惹麻烦上身的担心便可以打消了。

因而点头道:“可忆小姐的提议听来很不错,只是需给我些时间考虑一下。”

“那是当然,”曾可忆笑道,“三日的时间可够了?三日后我再来找钟公子要回复。”

“好。”我点头。

“既如此,可忆便不多扰了,告辞。”曾可忆语笑盈盈地冲我福了一福,转身便要离去,正赶着一个半大孩子没头没脑地冲过来,后面是举着扫把追打过来的家中大人,这一头正撞在曾可忆的身上,她一个娇弱小姐哪里吃得住这一撞,“哎呀”一声惊呼便摔倒在地。

身后两个丫鬟慌得去扶她,那半大孩子早吓得跑了个没影。曾可忆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脑门的汗,无论那两个丫鬟怎么往起扶就是站不起来,我忙过去阻住丫鬟,道:“先别动,可忆疼成这个样子,绝不是普通摔伤,极有可能伤了骨头。”

两个丫鬟不敢再动,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低头问向曾可忆:“小姐伤到哪里了?”

“脚……脚腕……”曾可忆疼得直吸凉气,没有哭出来已是相当难得了。

我飞快地想了一下,此处距最近的车马轿行怎么也要盏茶时间,若这会儿去找车轿来送曾可忆去医馆的话,总不能期间让她一个大姑娘就这么一直坐在大街边的地上,而衙门的车轿却是不能随意调用的,再耽搁下去又恐延误了她治伤。转而想到了庄秋水虽是仵作却也是通医术的,事态紧急也顾不了太多,便一招呼那俩丫鬟:“扶你们小姐到我背上,我背她进去找庄先生。”

想来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两个丫鬟有些犹豫地看向曾可忆,曾可忆本来苍白的面孔染上了一层红晕,低声道:“那就……有劳钟……公子了。”

当下事不宜迟,两丫鬟将曾可忆扶到我的背上,幸好曾可忆本就生得纤弱,我背起她来还不算太吃力。二话不说地迈进门去,一路穿屋过院,径直来至庄家母子所居的跨院,敲开庄秋水的门,见他一脸木讷地望着我,便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下。

庄秋水偏开身,意思是让我背了曾可忆进去,而后将她轻轻放在榻上……这榻原是放死尸的,此刻这屋里并没有尸体,我也不敢告诉她。

庄秋水木声木气地向着曾可忆道:“除去鞋袜。”

曾可忆咬了咬下唇,很是为难。在古人来看,脚是女子的第二贞操,绝不可轻易示人,虽说紧急情况下医生可以特殊一点,但庄秋水他又不是正牌医生,万一传了出去对曾可忆的名声有损。

见情况有些僵持,我温声向曾可忆道:“曾小姐,庄先生的为人我可以替他打包票,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乱说,而小姐的这两位心腹也必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平。小姐若是信得过我们,便让庄先生看看伤,若是不行,就请小姐再忍片刻,我去请我家大人派了车轿送小姐去医馆,可好?”

曾可忆红着脸低声道:“衙门车轿岂是轻易就能调用的?钟公子不必费神了,就……就请庄先生替我看伤罢。”说着向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蹲身去替她小心翼翼地脱鞋袜。

我转身往外走,将门关上,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一为避嫌二为放风,不由想起庄秋水给我上药的事来,心下道了声糟糕——那庄夫人还等着我回心转意嫁给庄秋水呢,如今我……一旦我告诉了楚龙吟自己是女儿身的事,那似乎只有嫁他才行了,到时庄夫人那边要怎么交待?她会不会看不起我还在其次,万一我嫁不成庄秋水她便要庄秋水自裁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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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糟糕……还有一点:一旦我告诉了楚龙吟我是个女人,他必定会明白庄夫人要找的那个女子就是我,到时一问之下知道了庄秋水曾看过我的身子,庄夫人又要逼庄秋水自裁,他,他会怎么做?

正托了腮皱眉苦思解决之道,便听见身后门响,见庄秋水出来,在我身旁立住,垂下眼皮道:“骨折。”

“这么严重?”我连忙站起来,“庄先生能医么?”

“你来帮手。”庄秋水说完这句便转身回去屋中。

我跟着进屋,见曾可忆光着的那只脚肿得像个大馒头,脑门上虚汗哗哗地往下流,两个丫鬟含着泪正拿手帕给她擦汗。庄秋水过去坐下,拿过药箱,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凑过去,听凭庄秋水指挥着拿药拿绷带拿夹板等等,直疼得曾可忆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见状不忍,没话找话地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咬着牙,死死攥着我的袖子,古代不比现代,没有高科技的医疗设备,就算庄秋水方才在她的脚腕上涂了麻醉药,那也不能跟注射麻药的药效相比,因此曾可忆等于是生生忍着断骨之痛的。

感于她的坚强,我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这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像找到了精神支柱般也反手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总算经过一番包扎治疗处理完毕,大约麻药也生了效,曾可忆似是不那么痛了,小脸上满是委屈地望着我,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颤着声道:“钟公子……方才可疼死我了……”

我宽慰道:“好了,这就好了,回去开些止痛的药服,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庄先生医术高明,保证你这伤恢复得比常人快……”

我这里还没说完,便听得庄秋水那里木木插口:“我不能保证。”

立时满额黑线,扭过头去冲着庄秋水难看地干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安慰曾小姐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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