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瞥我,正要开口,被我打断。
「是要拿回这里的北玄军对吗?拿回之后呢?去替你父兄报仇?」
安宁听到我提起她父兄,脸色立刻变了,看向我的眼神逐渐不善,话里全是讥诮。
「那又如何?我打赢这场仗不就完了,之后我要去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干系?」
在安宁的一再挑衅下,我仍旧耐着性子与她周旋。
「报仇本身没有错,只是不能让别人替你的仇恨付出代价。
「你说你要报仇,可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你要拿什么报仇?
「你知不知道,不论是北玄军的将士,还是其他任何人,他们可以为了自己守护的一切不顾性命,却不该为了你个人的一己之私去无辜送死。」
安宁眸色渐沉,包裹冷意攀附着我,我后脊发凉。
「身在军中,就必须要听从军令。
「此前查探沂水之时,你擅作主张,私自前来禹州,可曾有把军令放在眼中?
「你这么做,违背了一个将士的基本原则。
「当初阿昭不让你跟去平城,便也是担心如此。
「阿宁,你心中并没有作为一个将士的敬畏心和责任心。」
见我拿今世安宁的行为说事,此刻安宁的脸色变了几次,最后眼神落在我和时胤身上,来来回回。
「我没有敬畏心和责任心?」
她忽然笑了,像在京城之时她与我亲昵时那般。
「阿兄曾叮嘱过我,若有一日他不幸战死沙场,就让我转告阿姊,请阿姊余生不必等他。
若能另寻佳婿,那便很好。
「若再能诞下子女,承欢膝下,美满余生,那更是最好不过。
「倘若不幸,遇不上良人,无论阿姊身在何处,北玄军将永远奉阿姊为主母,护阿姊一世周全。」
她说的话差点让我溃不成军,我的心口被人捻起一块,来回用力碾压,细细地疼。
「我阿兄待你这般好,可你呢!你又是如何对我阿兄的?你的敬畏心和责任心又在哪里?」
我咬牙将心痛咽下,张了张嘴,艰难开口:
「我已经见过太多的人,打心底认定只有他最好。」
安宁勾起嘴角,笑得不明其意。
「所以呢?」
我稳了稳心神:「我和他身上各自肩负的使命不同,如今我确实无法不顾一切追随他的脚步而去。」
话音未落,安宁脸上的嘲讽几乎不加掩饰,呼之欲出,看向我的眼神愈加冷漠。
我话锋一顿,语气坚定,发自肺腑。
「但是,我从未忘记我与他生死一处的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