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他没有得逞,留给我的印象不过马车几下剧烈的摇晃以及一阵冷兵器插入皮肉的声音。
很快季岑萧三府隐在暗处的护卫便解决了歹人。
可是小尖没了。
刺向轿子的第一剑,是他替我挡的。
我和小鱼听到他的惨叫下意识想出去,却被他死死按住车门:「别出来。」
等到外面打斗声止,他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只剩最后一口气。
小鱼泪流满面,他惨白一笑,用尽力气拍拍小鱼的手背以做安抚。
然后看着我:「小姐,今日就当我偿了当年绑架你的孽吧。」
「不……」我觉得自己真是害人精一枚,「是我牵累你。」
「哪有主子对奴才说这样的话。」他觉得好笑。
「小姐啊,能当你的奴才,是我的福气。」
我骂他:「蠢东西,你一个当奴才的,还觉得有福气。」
他问我:「您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跟你吗?」
「别说话了,快到医馆了,省点力气……」
他摇头,不听我的,有气无力道:「不是因为你要给我二十倍薪酬。
「谁信,那可是二十倍,当时我真不信。
「是因为你说,『小哥,没过过安生日子吧』。我就想着,我真的没过过,我真的好想过安生日子。
「托您的福,这两年,我知道安生日子是什么滋味了。」
他说着又看向小鱼,小鱼不用他说,一边呜呜哭一边不住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
「不是,」他哆哆嗦嗦摸到怀里,掏出一个玉簪子,上面雕了一条小鱼:「小鱼……给你。」
「早就想给你了,一直不敢。
「你照顾好小姐,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小鱼嚎啕出声。
他终于快没力气了,声音越来越低:「我还有娘亲在老家,她身体不好,小姐能不能帮我把这月结的钱捎给她,跟她说我是相府的侍卫,我以前杀人越货,不敢和她说我在外头做什么营生,现在我敢啦……」
他说着说着合上了眼皮。
「小尖,小尖,你叫什么名字。」
嘴唇翕动,声音恍惚而微弱:「我叫小尖。」
「不是,是你本来的名字。」
他本不叫小尖,小尖是我看他尖下巴,叫顺了口不肯改才有的名字,我记得他不喜欢这个名字,迫于我的淫威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