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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自由快乐,不被拘束。」我快哭了,「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行,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去走不属于你的路。」
我没有能力守护他的纯净,至少不要让自己的破事影响他。
可是二者我都没做到,我用手背抹泪,陷入浓浓的愧疚与自厌。
他却只是抖着声:「……爱我?」
「莫哭……卿卿。」他有些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你有什么不好啊,你有什么不好!」我情绪彻底崩溃,哭得更大声,「你就是对我太好了。」
他一边替我拭泪一边顺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安抚。
等到我情绪平稳,抽泣声止,他扫了眼满院的聘礼。
低声,尽是真诚:「卿卿,我心爱你。
「我真的好蠢,我如此晚才发现我爱你,我怎么可以才发现?
「我应该,在幼时每天都想翻墙去找你玩的时候发现,在元宵节拉着你看花灯的时候发现,在爹被斩首痛苦不堪只想抱一抱你的时候发现……」
他心里的春草是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长起来的,以至于他竟一直没有察觉。
等到另一个男人闯进她的人生,他才猛然醒悟,一回首,草已长了满川,荡啊荡漾啊漾。
却又不敢再提起,因为很快发现自己太弱小。
如今中了状元,方才鼓起一点勇气。
「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然后追求你,让你成为我的妻。」他眼睛微红,已有湿意,「现在已经太迟了,虽然冒犯,但我还是想问,卿卿,你愿意和我结亲吗?」
我看着他,心疼不已。
可是我摇头,缓慢而坚定:「不愿意。」
怆然之色蔓上他的面庞,他没有眨眼,一滴泪却生生从他眼里滚出来。
「萧萧,我当然爱你,但这种爱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是惺惺相惜,知己知彼,一同长大的深重情谊。」
作为异世孤魂,在这世间安身立命,情感上的第一需求绝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找同类,求理解,萧凌川不算我的同类,却偏偏与我「志同道合」,且比我更有能力与魄力去实践。
我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缺失的勇气,安放稀碎的灵魂,他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的朋友。
这感情纯粹,在我心里近乎神圣,它不沾染任何男女情欲。
「可是,如果你嫁人,只为了伯父安心,为何又不能嫁给我呢?」声音迟钝缓慢含带无限恳求,「你信我,只需两年,岑寂山能做到的,我也能。
「我并非在勉强你,我只希望,你能让我成为选择之一。」
「萧萧,」我轻声道,「正因为你对我很重要,而你又正好爱我,所以我才不能不明不白地嫁给你。
「我如果因为要找个人嫁了而嫁给你,那是对你的侮辱,也是对我对你情意的玷污。」
月光落在他眉眼,他定定看了我好久,昔日鲜艳的容颜此时脆弱苍白,却最终微微弯起笑,眼里蓄着水光而声音轻柔:「我知道了。」
然后倾身抱了一下我,柔软的唇落在我额角:「对不起,就冒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