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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不知道谢酒的能力,又如何不知道当年之事谢酒是被冤枉的,可她能做的只有将谢酒远调雍州,调至赵馨月所在的县中。
赵馨月与旁人不同,年少时便是京中飞扬跋扈的县主,没少打了某某大员的儿子,侄子,又或者是内弟,堪比宋卿卿当年之行事。
谢酒在馆陶县,虽不会大建树,但到底性命无碍,将来若有机会,亦可调回京中。
只是尘晚不知,这个机会到底需要等待多久?
她这些年收权擅专,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有那个机会,可她夜深人静之时总忍不住去想,若是…若是宋卿卿还在的话,兴许这一困局早就破解开来。
她总那般聪慧,总比她更适合那个位置。
“或许…”尘晚想到了什么,轻轻道,“或许是我等同类尚且不够优秀,无法服众。”亦无法让男子心服口服。
谢酒点头,亦道:“古今中外,传世几千年,出名的多为男子。”
史书上记载的多为男子,她们这般想,并不意外。
但宋卿卿不吃这套,闻言便反问道:“为何要够优秀?”
尘晚被她问住了,谢酒亦懵了。
对啊,为何…非要足够优秀?
宋卿卿支着下巴道:“凭什么德不匹位,尸位素餐的男子那么多,而女子出头就得靠能力?”
她坐在椅子上笑地轻缓,语气却是那般狂妄:“人生来并非平等,家世,环境,双亲,相貌等等都是老天爷说了算的,而男子之行事,多可利用这些,怎么到了女子这里就单单只能靠自己的能力了?——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男子升官靠相貌,靠家世,靠岳家,靠妻子,靠财力,就是不靠自己能力。而女子升官则恨不得两袖清风,绝世独立,不靠母家,不靠夫家,不靠相貌,不靠名气,甚至小心翼翼维护自个‘清贵’之名,生怕被人道了声‘德位不匹’——我真是不懂,这有何好避讳的?凭自己的好运气投的好胎,怎么就不能用了?!”
一席话把谢酒怼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而尘晚则忽地记得起来当年宋卿卿一人去拆了尚书令家庶子开的书局时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年宋卿卿之跋扈,光天化日之下拆了商铺,而事后那庶子之母竟还跑到宋府去状告宋卿卿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实乃纨绔之行境,“宋大将军家规森严,怎可教导出如此之后辈?待来日宋大小姐出嫁,再如今日,岂不连累宋大将军?”
好似所有的行为最终都汇到一点,即宋卿卿能不能嫁个好夫婿上了。
宋卿卿在屏风后听到这时直接一脚踹了屏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坦然镇定地走了过去,道:“我就是‘仗势欺人’,‘飞扬跋扈’了,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