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揉了两下太阳穴,解释道:“杰兹拉格是大主教,基本上不会执行任务,哈里森是王子,有时也会负责一些与其它种族的外交活动。”
了了便提出要领两份工资的要求,因为她不仅是大公,还兼职了教会圣女。
她走后,国王觉得脑袋一阵一阵抽痛,比起她真正做的,这位新大公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这次的任务卡牌来自一份密报,北大陆一处名叫克罗来哈的城市领主,被秘密举报私下窝藏反叛者。克罗来哈是北大陆交通枢纽的一个重要地点,如果负责管理此处的领主与反叛者勾结,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但领主是一位贵族伯爵,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此冒犯贵族是重罪,只有让大公前去调查才能避免。
克罗来哈是交通要塞,因此城内什么种族和职业都有,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交易城市。
贵族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力,但决不允许与反叛者同谋,否则不仅会被剥夺贵族身份,还会连累家族,一般情况下,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贵族们是不可能与反叛者和睦相处的。
这次了了没有带随行骑士,她选中的新骑士分别隶属于不同的骑士团,光是流程就需要至少两天时间,但她也没有隐藏身份潜入调查的意思,因为现在的她太过显眼,急速增长的身高象征着力量,也意味着她很难去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卧底工作。
坐标定点并非伯爵府,而是在克罗来哈的一个大广场。北大陆山脉纵横,平原很少,在城市里无论向哪个方向看,入眼的绝大多数都是影影绰绰的高山,因此作为交通枢纽之一的克罗来哈才如此重要。如果是在海域宽阔的南大陆,像这样的小型城市,就算不上什么了。
时不时会看见身披黑色斗篷的占卜师路过,神秘的占卜师们大多性情孤僻古怪,不愿意和人打交道,不过这其中当然也有例外。
无论什么职业,都有帝国所培养的支配者隐藏其中,为帝国提供这些群体的最新动向。
按照卡牌上的指示,了了来到了一家隐藏在巷子里的小酒馆,这里似乎是一些非平民团体常来的地方,她一进来,原本嘈杂的酒馆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原因无它。
人们兴许没见过大公们的脸,不知道大公们的长相与性别,面对面也认不出他们。但对于只有高等贵族才能被颁发的华丽肩章,却不会有人不知道。
了了随意扫了一圈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酒馆,里面摆了七八张桌子,穿着黑色斗篷的占卜师们理所当然地坐在最角落,穿着打扮五花八门,什么三教九流都有。
她走到吧台前拉了张椅子坐下,对普通人来说的高脚椅,她得把腿往前伸一部分才能踩在地上。
酒吧老板是个捧着水晶球的占卜师,她对了了的到来并不意外,优秀的占卜师总能提前“看”到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要喝点什么吗?”
了了:“有什么推荐?”
“招牌是精灵露酒,入喉甘甜,不过后劲很足,一杯就能撂倒一头大象。”
了了点了一杯,并支付了两个银币。
明明是高等贵族,居然喝了“下等人”卖的酒,不仅喝了,居然还给钱,真是令人大跌眼镜,以至于有人探头去窗外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酒杯捏在手里,了了却没有立刻喝,占卜师老板自黑色斗篷下伸出一双白的耀眼的手,可能是因为常年披着黑色斗篷的关系,占卜师的皮肤大多很苍白,能透过皮肤看见下面的青色血管。
身为隐藏在团体之中的军队卧底,占卜师老板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向上级禀报时,并没有想到会派遣一位大公前来,但既然大公已经到了,只要能够证明自己的信息属实,那么这件事完成之后,她兴许就可以往上升一级,不用再在这家破酒馆每日迎来送往。
占卜师的天赋不是让她来根据客人心情为其调配能够舒缓情绪的酒的!
藏在酒杯底下的纸条落入了了手中,她正想放开酒杯,肩头忽地被人揽住。
占卜师老板微微瞪大了眼。
“喂……喂!你、你占的是我的位置!菲欧娜,快,快把她赶走!”
小山一样壮实的男人不由分说地挤开了吧台前其它的客人,并且将了了误认为是不知天高地厚与占卜师老板搭讪的轻浮情敌。他喝的很多,刚去厕所解决了一波问题,回来就看见自己的宝座被人占领,这怎么能行?
酒精令他的脑子变得迟钝,直到指尖传来的冷意正浸透身体,令大脑短暂地恢复了理智,可惜为时已晚。
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被毫不留情地扯断,自断口出飙出的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大公连道歉都显得很漫不经心:“抱歉,弄脏了你的地板。”
占卜师老板连忙推辞:“没有没有,哪里哪里,您客气了。”
整个酒馆内连一根针掉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来人是克罗哈尔本地小有名气的猎人,帝国也并不是会接收全部的支配者,只有能力达到要求才会被容纳,于是一些支配能力不是那么出色的家伙,他们既无法进入骑士团,也不愿意成为与帝国相抗衡的反叛者,所以只要去所在城市进行职业登记,就能像平民一样生活。
猎人便是被帝国承认的职业之一,此人的支配能力是力量,靠着己身的能力,以及所在的猎人团体的声望,向来在克罗哈尔横着走。半个月前他看上了小酒馆的占卜师老板,于是每天都跑来这里喝一堆酒,喝完了就发酒疯,缠着老板与他交往。
最可气的是,他次次都不付酒钱。
占卜师是预知能力强大,却几乎没有作战能力的职业,本地的占卜师团体一向不算壮大,所以老板烦死了这人也拿他没办法——她是帝国的军人,因为一己私欲随意杀害平民是决不允许的行为。
打是打不过的,在酒里下毒又违反军规,除了忍让,老板别无它法。
直到坐在高脚椅上的人站起来,男猎人昏沉的脑袋才逐渐清醒,他震惊地仰着头,发现对方居然比自己高那么多,随身而来的寒气更是压迫感十足,令他倍感慌张,酒劲儿瞬间消失,哆哆嗦嗦道:“你、你、我……”
随后他的一只胳膊便飞了起来,男猎人用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不是身体腾空而起,而是眼前这人扯断了他的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