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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没出事。
陆西雨松了口气。
可他立马又想起来:“那我是不是该赶紧去郡主那儿叫七哥回来?”
“不用了。”
陆西雨继续收拾着回东都的行囊。
“圣人知道郡主在河东,听闻河东陆氏这边的祭祀已毕,便给了郡主同样的旨意。这会儿,长公主府一定也已经将消息传给了郡主。”
他说完,合上包角铜片的竹书箧,一声叹息,“如今时局,当是离东都越远越好,我还以为世子能在外面多留些日子,没想到这样快地就要回去了。”
“是不是落雪了!”
陆西雨却完全没将他长兄的话听进几句。
他看着外面忽如柳絮翻飞般落下的细雪,惊讶地大睁着眼睛,快步走过去将窗支开。
冷风扑了他满脸,他却大张开嘴,连声呼着长兄过去跟他一起看!
见长兄还锁着眉不动,他干脆转身回来,拉着长兄往窗边走。
“哎呀。”
他拖着陆东日的胳膊,听起来没心没肺但又无比真心实意地同他讲:“就算东都再危机四伏,但有七哥和郡主在,只要他们两个不作对,谁又能害到他们身上?”
总算将长兄扯拽到了窗前,陆西雨撒了手,半个身子钻越出窗,伸出去抓空中的雪粒,边抓边在嘴里念叨:“雪兆丰年。雪兆丰年。下雪可是大大的吉兆。”
随着他的话落,陆云门回到了院子。
雪是他走到半路时突然落下的,小郎君连抬手挡都来不及,睫羽发梢便都沾满了雪。
同燕郡王府来的传信史行了礼,他便走进主屋,脱下了染着小郡主房中炉香的裘衣。接着,院外街上,马蹄声渐近,圣人的口谕就快要到了。
跟在长兄身后往外走去的陆西雨顶着落在自己鼻尖的雪点,继续说着他方才没说完的话:“下雪可是大大的吉兆……”
外面,打头的快马逆着风雪,停在了陆府那扇立于数百年前、如今却色仍不退的峨峨高门外。
门扉扣响,说明来意。
陆府自大门通往两处园院的灯笼如萤虫成串、在雪中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七哥和郡主迎着这场雪接下圣人的旨意、被这场雪送着前往东都。他们回到东都,自然会受这瑞雪照拂,一直平安顺遂……”